天空之上,黑霧形成的厚重云層不斷壓低,壓低,極大的壓力和極濃重的黑,哪怕再多的火把火堆,依舊無法驅散這濃烈的黑色
而地面上,不知多少條觸手,正從天而降,一只接一只地砸到那些蠕蟲身上
觸手們攪動、扭轉、擰動著蠕蟲的身軀,蠕蟲們奮力嚎叫,發出讓人頭痛的高頻尖叫聲,粗而長的身體拼命扭動,將地面旋出深深的溝壑
這些蠕蟲的身體到底有多難攻擊,五人組這邊是深有體會的,他們之前和一條小蠕蟲交手過,即便用最強的激光,都只能在蠕蟲厚實的甲殼縫隙中,擊打出一道并不深的小口子,而蠕蟲全身上下密布甲殼,更讓人完全無從下手
但此刻,所有人睜大眼,只恨自己為什么沒有多長幾只眼睛,能把這震撼至極的場景看得更加清晰只恨自己san值不爭氣,不敢看太久,不然真是一秒鐘都不愿意錯過
那些蠕蟲,十多條,厚重、龐大、身軀粗壯、遍布甲殼,張開的大嘴直徑差不多有五米,隨便一揮,尾巴就把地面砸出一個大坑。
可是,在那些更加粗壯、更加巨大、看起來冒著瑩瑩藍光的柔軟觸手纏繞之下,蠕蟲們就好像春天剛長出來的小芹菜,輕輕一掐,就斷了。
斷了
甚至一條觸手可以對付兩三條蠕蟲,觸手將蠕蟲們擰在一起,一扭一掐簡直能聽到嘎嘣一聲,那些蠕蟲就全都斷了
深青色的惡臭黏液從他們斷裂的身體里涌出來,四處亂噴,噴泉一樣,很快就把整座祭祀小山搞得亂七八糟,出現一條深青色的黏液河流,圍繞著蠕蟲來時挖出來的溝壑流轉出去。
無數羊人被這條惡臭河流卷入進去,一聲痛呼都發不出來,直接融化、消失了。更多的羊人在岸邊,卻并不奔逃,只是跪下前蹄,對著祭壇的方向不斷祈禱,用微弱的聲音繼續吟唱那首召喚的歌,堅定地等待他們真正的主人森林之黑魔主
“森林之黑魔主啊,求您降臨求您垂憐您可悲的信徒求您”
微弱的歌聲里,觸手們舉止更加猖狂,他們扭斷了一條一條的蠕蟲,終于將所有蠕蟲全都擰斷,抽搐著的巨大蠕蟲身體毫無章法地躺了一地,觸目驚心
纏斗的過程中,那座小山包成了犧牲品,整個華麗古樸的祭壇被徹底掃除掉,山頭本身都被掀掉一層。
但不知為何,觸手們似乎有意避開了火刑柱附近,七個人類藏在火刑柱之后,那么混亂的場面下,他們居然沒受什么傷。
五人組看得又爽又恐懼,爽的是蠕蟲死的很慘,恐懼的是,蠕蟲死后,接下來就輪到他們這些人類了吧
畢竟,他們以為,這巨大觸手的主人就是召喚出來的邪神,眼前這場景,正是邪神在享用祭品。那么他們作為祭品中的一環,哪怕再微不足道,也絕不可能在這么混亂的場面下逃脫。
幾個渺小卑微的人類,瀕臨瘋狂邊緣的san值不斷警報,而他們站在這場景中間,在瘋狂中膽量大增。
他們本能地抬頭,看向唯一一個似乎還保留著人類形體的,天空之上那位黑衣人。
指望黑衣人才是最滑稽的,但是人類總是會對相似形體抱有天然的信任。
黑衣人面部一直朝著觸手的方向,似乎在關注戰斗進展。觸手們將蠕蟲全部擰斷,扔了一地之后,那張被黑霧覆蓋、戴著兜帽的神秘面容,終于轉向了祭祀小山這邊。
甚至人們有一種錯覺,覺得那個神秘強大的黑衣人,似乎在打量他們
幾個人都不敢再抬頭,什么也不敢做,瘋狂不斷沖刷著他們的大腦,很快他們便什么都無法思考了。
黑色霧氣開始不斷往下壓,霧氣如同傾瀉下去的雷雨,落入蠕蟲堆里,將蠕蟲們心臟的位置融化成黑色的泥,然后又變成黑霧。
而黑衣人朝著火刑柱下人類的方向一指。
一條藍色觸手伸向那邊,似乎中途又停頓了一下,轉而化成一片黑霧。那些黑霧柔和地降落下去,仿佛一片黑色云朵,將七個人類托在其中,一個都沒落下,全部用黑霧裹起來,送到天上。
身體一接觸到黑霧,所有人都失去了意識,甚至開始七竅流血。黑衣人指了指流血的人,黑霧慢吞吞分出一縷來鉆入他的心臟,那人便不再流血轉而開始七竅流出黑霧。
仿佛一根人形煙囪。
黑衣人商絨“”
黑霧中的烏拉諾斯“”
烏拉諾斯小心翼翼
媽媽,人類不能用我的力量治療嗎
商絨
這個,媽媽也不知道哇。你先把力量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