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是,我只是與他一同當值,關系并不親近。”小敏子提到秦流,神情中無意識地流露出厭惡之色。
“你最后一次見他是什么時候”
“是上個月初八,那日本是我們一起值夜,三更時,他說肚子疼,要去御藥房拿點藥,然后就一去不回。”
“他一夜未歸,你便沒向廠公稟告”
“他躲懶是常有的事,我都司空見慣了,那日我也沒放在心上。與人交班后,便回房歇了。等我們再當值時,他沒出現,我才將此事告知了廠公。”
“廠公派人尋找,找遍了整個皇宮也沒找到,沒曾想竟被人暗害了去。”小敏子的眼中閃過害怕,無意識地扯著纏在手上的紗布。
“你的手是怎么傷的”
小敏子的身子一僵,眼神有些閃躲,“前幾日下雨,地太滑,摔了一跤,傷了手。不是,你問這個作甚,該不會是懷疑是我殺了秦流吧”
楊清寧搖搖頭,“咱家只是隨口一問,你不必如此緊張。”
小敏子聞言神色緩和了些許,“人不是我殺的,雖然我不待見他,但我想活。”
“我明白。”
“你明白”小敏子譏誚地看著他,“你明白什么”
“明白無論多艱難,無論付出什么代價,你都想活下去。”
小敏子怔怔地看著楊清寧,沒想到僅第一次見面,他就看透了自己。
若他沒猜錯,小敏子身上的傷應該是秦淮弄的,為了活下去,他不得不委身于秦淮,一邊怨恨著他,一邊依附著他,這種痛苦和矛盾,若不是心中對生有著執念的人,怕是很難做到。
“我和你一樣,也想活下去,無論多么艱難,只有活著才有希望。”
小敏子沉默地看了楊清寧良久,隨后附在他耳邊輕聲說道:“若有可能,離他遠點。”
楊清寧知道小敏子口中的他是誰,苦笑著說道:“咱們這些做奴才的都是身不由己。”
小敏子那雙漂亮的眼睛閃過復雜的情緒,“若是問完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若有事,咱家會再找你。”
小敏子沒吱聲,轉身回了乾坤宮。
楊清寧看著面前乾坤宮,高大氣派,富麗堂皇,是外面的人所向往的地方。可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知道,這里有多么陰暗殘忍,它就像一只巨大的怪獸,吞噬著人的良知,讓這里的人變得冷血,忘卻了自己最初的模樣。
楊清寧轉身,差點撞到小瓶子身上,這才想起身邊跟著這么一位。他深吸一口氣,道:“走,咱們去一趟御藥房。”
小瓶子只是點了點頭,并未說話。
楊清寧也沒在意,徑直朝著御藥房的方向走去。他心里清楚,那夜秦流根本沒去御藥房,半道就被陳鈺滅了口。但該查的,他還得按部就班地查,這些都是做給秦淮看的。
路上,楊清寧在御花園頓住了腳步,徑直走向發現尸體的梅林,盡管殺人事件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但案發現場總是不能落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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