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車簾放下,楊清寧不禁松了口氣,“多謝麗妃娘娘體諒。”
車架緩緩啟動,紅棠瞪了楊清寧一眼,抬腳跟了上去。
徐珍兒方才那番話,挑撥的意味十分明顯,楊清寧不可能聽不出來,他也有過懷疑,只是以他的身份地位,即便知道面前是個陷阱,他也得往下跳,否則連做棄子的資格都會喪失。
待車架走遠,楊清寧忍著疼,從地上站了起來,心中不禁一陣苦笑,還是盡快回宮吧,這膝蓋再這么跪下去,非得傷上加傷不可。
當楊清寧走進東宮宮門時,不禁長出一口氣,緊繃的神經這才放松了下來,他這兩日游走在各方勢力中間,看似游刃有余,神情自若,其實心里十分緊張,每說一句話,每做一個動作,甚至是臉上所外放的表情,都是他精心設計,所以才會達到他理想的效果。
累,十分累,來自靈魂深處的疲倦,他真想趴在床上,好好睡一覺。他這么想的,便也這么做了,回到自己的臥房,倒頭就睡,睡飽睡足了,才醒過來。
楊清寧睜開眼睛,看著床帳醒了會兒神,正要坐起身,感覺毯子被什么壓著,他轉頭看過去,竟發現凌南玉蜷縮在他身邊。
許是他動作有些大,驚醒了睡夢中的凌南玉,他睡眼朦朧地看向楊清寧,軟軟地問道:“小寧子,怎么了”
“殿下,您怎么來奴才臥房了”
“他們說小寧子回來了,還受了傷,我就過來了,然后就看見小寧子在睡,看著看著我也困了,就睡了。”凌南玉抬起小手揉了揉眼睛。
楊清寧轉頭看向窗外,發現外面是黑的,具體什么時辰不清楚,“殿下什么時候過來的”
“午睡之后。”凌南玉說著,打了個哈欠,一雙杏眼頓時亮晶晶的,有淚光閃爍。
楊清寧起身下床,卻忘了膝蓋有傷,疼得他哎呦一聲,連忙又坐了回去。
凌南玉被嚇了一跳,這下徹底醒了,擔憂地問道:“小寧子,你怎么樣,到底傷在何處”
楊清寧卷起褲腿,露出了腫脹的膝蓋,青紫色變成了黑色,看起來有些慘不忍睹。
凌南玉見狀小臉頓時皺成了包子,眼眶也跟著紅了起來,道:“是誰傷的小寧子”
楊清寧見狀連忙安慰道:“殿下可不許掉金豆子,奴才就是皮肉傷,沒傷到骨頭,剛才就是忘了這茬,起得猛了。”
凌南玉伸出小手想摸一摸,卻有害怕弄疼楊清寧,兩眼含淚地看著他,道:“小寧子疼嗎”
“不疼,這比起以前可輕得多了。”楊清寧從懷里掏出銀票,炫耀道:“而且因為這傷,奴才還賺了五千兩銀子,能買好多好多雞腿給殿下。”
凌南玉俯下身,湊近楊清寧的膝蓋,呼呼地吹著氣,下意識眨了眨眼,晶瑩的淚珠奪眶而出,滴在了楊清寧的膝蓋上。他愣了愣,隨后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把淚水擦干,隨后抬頭看向楊清寧,道:“母妃說吹一吹就不疼了,小寧子還疼嗎”
楊清寧被凌南玉的動作感動,安撫摸了摸他的小腦袋,道:“殿下說的沒錯,吹一吹就不疼了。”
凌南玉看著楊清寧,認真地說道:“我以后不吃雞腿了。”
楊清寧聽得一愣,隨即問道:“殿下為何這般說”
“我不想小寧子受傷。”凌南玉的大眼睛看向他的膝蓋。
楊清寧聞言怔了怔,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既感動又好笑,道:“奴才受傷不是因為賺錢,是因為查案,這些錢是他們給奴才的補償。再者說,若殿下連雞腿都不吃了,那奴才要這錢有何用”
凌南玉大眼睛里滿是掙扎,過了好一會兒才點了點小腦袋,問道“那到底是誰傷了小寧子我要給小寧子報仇”,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