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楊清寧剛要侍候凌南玉用晚飯,就聽小五子過來稟告,說秦淮派人過來請,讓他去東廠一趟。
楊清寧回想白日,他看自己那惡心的眼神,不禁泛起了嘀咕,急忙讓人找來小瓶子,吩咐道:“你回坤和宮,和福祿公公稟告此事。”
小瓶子看他神色不對,道:“公公在擔憂什么”
“今日皇上來過,廠公瞧咱家的眼神不對,咱家怕”
小瓶子明白了楊清寧的意思,臉色也跟著難看了起來,提議道“讓小五子去坤和宮,奴才陪公公去東廠。”
楊清寧一聽有道理,又叫來小五子,讓他去坤和宮稟告福祿。小五子應聲,慌忙去了坤和宮。
楊清寧回到正廳,稟告道:“殿下,方才秦淮公公派人過來,說是讓奴才去東廠一趟,奴才讓小順子侍候您用膳。”
凌南玉朝他招招手,“小寧子過來。”
楊清寧上前兩步,問道:“殿下怎么了”
凌南玉伸出小手,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道:“不去。”
楊清寧一怔,看看被他攥緊的手腕,再看看他眼中的擔憂,心中涌現一股暖流,驅散了藏在心底的不安。
“殿下,他可是司禮監的掌印,又是東廠廠公,若得罪了他,怕是咱們以后的日子會很難過。”
“他再大,大得過父皇嗎大得過母后嗎”凌南玉握緊楊清寧的手,“只要小寧子在,我不怕過苦日子,可以不吃雞腿,不住這個院子。”
楊清寧聽得鼻頭一酸,他一直以為是自己在不遺余力地救贖面前這個孩子,事實卻是他也在拯救茫然無措的自己。他想要掙開凌南玉的手,可被攥得很緊,一時竟沒有掙開。
“他是壞人,小寧子不許去,我去和父皇、母后說。”
楊清寧見他急得紅了眼眶,安撫道:“殿下放心,奴才已派小五子去了坤和宮,奴才對福祿公公還有用,公公不會坐視不理,奴才不會有事。”
眼淚在眼眶中蓄積,凌南玉依舊抓著他不放,“我還在生病,身邊不能缺人,小寧子不許去”
楊清寧見狀連忙安撫道:“殿下別哭,奴才不去,奴才不去就是。”
“小寧子保證”
楊清寧舉起左手,道:“奴才保證。殿下能松手了嗎”
凌南玉遲疑了一瞬,終究還是聽話地松了手,委屈巴巴地說道:“小寧子,我餓了。”
“殿下稍待,奴才去跟傳話的人說一聲,好讓他回去稟告。”
凌南玉眨了眨眼,眼淚頓時流了出來,“小寧子答應我了,不能食言”
楊清寧掏出帕子,溫柔地為他擦拭眼淚,道:“殿下放心,奴才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