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到派來的那頂軟轎的時候,他們看向虞漁的眼神又摻雜了別的東西,有些復雜。
到了關乎自己的命的時候了。
兒子本身便對不起這個兒媳。
外頭的流言蜚語,上次宴會上將軍離開的時日,一切都預兆著一些不詳的齟齬即將發生。
可昨日半夜,二老聽到了槍聲,他們嚇得發抖。
遠在英國的兒子能為他們做什么呢
可江寄能保他們的命。
進了將軍府,虞漁并未見到江寄人。
虞漁的親人和公婆都被安置到了另外的地方避難,唯獨虞漁的軟轎被抬到了將軍府里。
和虞漁一同呆在這兵官層層把守的將軍府的,是她的兩個丫鬟。
一直到第三日,傍晚,虞漁才聽到外頭的動靜漸漸平息了。
久久守在她門口的那士兵,并不敢看她,只是朝她說“夫人,少將把r國人打退了海林,他馬上就要回來了。”
他站得筆直,耳朵和臉都很紅。
只是黑,看不出來。
“將軍真勇武。”
虞漁輕聲的夸獎像柔軟的細霧,士兵猛地生出了大逆不道的想法繼而又自我取締掉。
“少將打仗從來沒輸過。”
他終于敢小心地一瞥,坐在窗戶邊的女人,哪怕被關在在府里頭,鬢邊也簪著閑散的珠釵,在傍晚的昏色中,珠釵在蕩。
士兵瞥過她的唇角,如同被火星燙到了,眼睛瞬間轉彎向別處。
可心里卻生出了嫉妒。
他將“少將一直都是”這句話隱沒在了喉間,保持住了最后的緘默。
江寄的靴子上還沾著血漬,他的皮靴很沉重,踢踢踏踏地響著。
敲響虞漁的門時,江寄故意沒換靴子。
他的臉上多了些細細碎碎的傷疤,看
起來不重,像是被彈火的碎片劃過。
虞漁開門的時候,披著一件湖綠色的披風。
披風上面有一圈絨毛,現在是春天,披風很厚,是盈翠總疑心她的病要反復,衣服總給她往厚的穿,正好她體寒,穿得多,也總不覺得暖和。
盈翠和淺簾跟在虞漁的后面,用一種警惕的眼光看向江寄,江寄只如忽視爬蟲般忽略了。
本來是盈翠要開門的,但是虞漁醒了后知道來的是江寄,便說她來開。
“將軍贏了仗,我聽說了。”
“將軍真勇武。”
她將下午的話又重復了一遍,聲音也細軟得像是柔霧。
女人仰著腦袋看他,烏黑的發披在腦后,腦袋上沒有半點簪子。
倚在門框處,好像自己站不穩似的。她笑起來帶著幾絲疲倦,那臉上的病氣還是那樣鮮活的以一種潮紅色表現出來,絨毛圍著她的臉頰,顯得她更加年輕。
驀然夸他,讓他并不能做好準備。
江寄便只是狼狽地僵硬了一下,忽然將靴子朝后藏了藏,手也緩緩地探向身后。
方才做好的準備,那些惡劣而暴虐地,想要讓她知道點“苦頭”的殘忍心思,忽然消失了殆盡。他只感覺眼角眉梢的每一處傷疤都如同火一樣又燒又痛起來,喉頭凸起的地方上下滑動了一下,他又感受到虎口處的那道傷疤也急劇的癢起來了。
不知為何,他又想起上次虞漁說的話。
“我夫君說我老。”
她那夫君,那丈夫,到底是什么眼高于頂的貨色
他扯出個笑容來,看起來并不柔情。
“自然比起你那死了的丈夫勇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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