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藍色、粉紫色”
“我喜歡桃紅、粉紅、杏紅”
“我很俗氣的,周紹月總是討厭我這樣”
“我還喜歡各種珠寶的釵子,項鏈,手鐲,喜歡那些花花綠綠的俗物”
“我愛聽戲,尤其是那牡丹亭”
“我每日都發呆,喜歡桃花和牡丹”
“我這樣無趣,還總是起病。”
“我的頭風病大夫說怎么也好不了,我一傷心,一難過,我的頭便痛得死去活來,這個時候若是將軍來找我,我便只能這樣看著你。”
“我這樣不好,將軍也要我跟著你,將軍要我跟著你,將軍愛我么”
她說話溫吞、連綿。
那雙眼睛就這么安安靜靜地、蓄著淚水地望著他,烏黑透亮,臉還這樣輕輕地擱在他的手心里面。
江寄哪有一日,如同這樣被勾了魂似的,聽這樣一個女人說這么一大段纏纏綿綿的話。
可江寄卻將虞漁說的話的每一個字都聽進去了,而且聽得仔細,聽得心里簡直軟成了一灘水,他每一個字都挺了,她說起話來,就像唱歌。她極力想表現出自己的無用,然而江寄一點無用也沒從她身上看到,他只覺得身上的每一處傷疤,乃至于沒有傷疤的地方也開始癢了起來。
“操。”
男人抵了抵自己的腮幫子,問“誰教你這樣講話的”
他看女人是這樣停頓在床頭,這雙烏黑的眼睛,這漆黑的鬢邊發,這含著風情和羞澀的臉,這雪白透紅的面頰,而望向他的時候,她的眼睛里,她的整個天地里頭,好像也只有他一個人一樣。
這樣的錯覺使得江寄一陣陣發起昏頭昏腦。
他忽然想別說是珠寶、是各色各樣的話本,是各種艷麗色彩的綢緞,就算是天下,就算是那危險的、蟲虎并行的皇都,她要是這么對他開了口,他也給她打。
女人是什么
以前江寄覺得女人不過是禍害,是擾人心胸的絆腳石。
可今天你要問江寄女人是什么,面前的女人將下巴輕輕靠在他的手心里,問“將軍你也會愛我么”的時候,江寄在戰場上都不曾怯弱過的心此刻怯弱了。
他何時與她談說愛了
可她這樣理直氣壯地說出來,這樣含淚地看著他,江寄誤以為自己本身是要對她說“愛”的。
可他本不過只想留她在身邊,滿足他那暴虐、殘忍、且不由他操控的欲望罷了。
這女人何故在他面前哭成這樣,連綿地用哭聲說這樣的話
可渾身都發燙發癢。
西醫曾對江寄說過一個叫“過敏源”的新事物。
可江寄聽到自己說話。
“你要什么”
“要什么我都能給你”
“把你那丈夫忘了我便什么都給。”
他的聲音冷靜中夾雜著一些別樣的洶涌的情緒。
可女人竟然在聽了她這話之后,從披風里頭伸出手來了,忽然環抱住他的腰。
她的動作帶著幾分生硬,可是有了羞怯的加持,這一些生硬都變作了勾引江寄下地獄的漫不經心。
“我反正也沒人喜歡。”
她竟然將她雪白的腮靠在了他的肩膀,幾乎要挨著他的脖子了。
“我還以為將軍嫌惡我,才將我接到府里頭來。”
“我還以為沒人愛我。”
她一說將軍兩個字,便變得很柔軟,和好聽。
人人叫他少將,她總是叫他將軍。可叫到了江寄心坎里。
沒人愛她
她竟然看不見那些人眼里頭對她的火原似的情緒。
就連她的丫鬟,也都愛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