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陡然變得很危險。
就在要回話的時候,那頭傳來了“嘟嘟”的聲音,電話被掛掉了。
虞漁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頭上掛了個吊瓶,她正在輸液。
吳文鐸帶著口罩站在她陪護的病床邊上,虞漁一睜開眼睛,他便站起來了,對上她那淺棕色的眼睛,虞漁忽而像是走馬觀花一般,腦子里頭放映起了自己陷入高熱狀態之前的那些片段。
吳文鐸俯身下來摸了摸她的腦袋,他的手指冰涼,碰到她額頭的瞬間一觸即離。
“吳老師,謝謝你送我來醫院。”
她語氣有點沙軟。
吳文鐸說“不用叫我吳老師,叫我名字就行。”
“我很久沒生病了,意識有點混亂。”
“我記得我好像抱住了你”
虞漁解釋起緣故“之前我生過病,有畏光的現象,可能是生病讓我潛意識有點條件反射。”
虞漁的意思是,因為畏光,她才在他抱住她的時候,將腦袋埋進了她的懷里。
吳文鐸只是盯著她,沒說話。
然而他的腦子里頭卻不受控制地想起,他將虞漁帶著抬起頭來的時候,虞漁眼睛上掛著的如同露珠一樣
的淚痕來。
“抱了一下,不是什么大事。”
吳文鐸看著虞漁此刻變得蒼白中帶著紅暈的面孔,忽然道“剛剛我掛了你男朋友的電話。”
“說起來有點冒昧,但是我實在是有點聽不慣他的語氣。”
“畢竟你生病嚴重,他好像,還在對你”
吳文鐸斟酌了一個詞出來“挑剔。”
說完后,他垂著眼皮,盯著她的表情變化。
然而,女人柔軟的面頰上并未出現任何的異樣,聽到這話,她只是微微思索了一會兒。
“我隱約記得有這么一回事。”
“他當時電話還沒掛斷。”
“不過也談不上什么冒昧。”
“他不會介意。”
他不會介意吳文鐸聽到這話,舌尖沿著牙齒劃了一圈。
在來醫院的路上,虞漁的手機鈴聲一直在響。
每次響起來,上面的來電顯示都顯示是“陳先生”。
這叫不會介意么
“如果介意呢”吳文鐸忽然問。
“你的手機我不小心放在車上了,需要我現在給你拿過來么”
虞漁語氣溫吞而緩慢。
“介意么”
“介意也無所謂呀。”她自然地拉長了尾音。
“大不了,去哄哄他。”
她說“大不了去哄哄他”。
要,怎么哄呢
吳文鐸的腦子忽然被塞進了一些本不該有的幻想。
她的語氣柔軟而富有某種深情,然而又好像很無所謂似的。
可她又偏偏淺淺地笑了起來,看起來毫無棱角,然而又艷麗得很,嬌貴得很。
那瑪瑙耳墜還帶在她的耳朵上呢。
在這病房的燈光下頭,閃爍著詭麗的微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