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滿榻的艷麗,幾乎就和江覺那日在渡口所見到的完全一致,甚至更加秾麗,更加頹靡。
后來的表演,江覺幾乎是一氣呵成。
在站到鄭生雪后頭重新看自己剛剛的那段表演的時候,江覺才發現自己真正意義上“紅了眼”,之后同吳文鐸的揮拳相向,滿是狼藉,以及被摁在地上粗粗的喘氣,那竟然不像是在表演,畫面里的虞漁從美人榻上坐了起來,害怕地靠在桌角,臉上滿是淚痕,江覺卻只感覺心里好像被關了很久的那頭猛獸在不斷地撓著他的心臟,他看著看著,便朝著身旁的虞漁看過去,她臉上還有淚痕,只是用紙巾擦掉了,臉頰上還泛著粉和艷麗。那股說不上濃淡的香味,也如同升騰的霧氣一樣,朝著江覺的鼻尖鉆,江覺也感到有些恍惚了。
他以前好像從來沒這么入過戲。
而吳文鐸比起江覺,也好不到哪里去。
因為那次的游戲,吳文鐸和虞漁之間的相處熟絡和自然了不少,然而每次演戲,他卻好像覺得自己從未與她真正熟悉過,她隨便一眼,便能勾起他內心最深處的欲望,朋友之間,又怎么會有欲望
兩個月后,殺青宴那天,虞漁和幾個主演一起喝了點酒,陳索菲忽然沖上來抱著虞漁,然后紅著臉說“拍完這電影之后,我怎么感覺我性取向都變了。”
在場的人聽到這話大驚失色。
昨天陳索菲才拍了對著江初眠的相片望了很久的結尾。
陳索菲當時瞬間就理解了什么叫做白月光,也瞬間就理解了為什么吳文鐸和江覺每次都會在和虞漁拍戲的時候,顯得有些“失態”了。
昨天看著“江初眠”的那張泛黃的黑白相片,她瞬間便想起了那日同虞漁拍那場和離的戲的時候,虞漁路過她身旁,朝她泛起的紅軟的唇角和噙著光暈的釵子,那一切,真當是如夢似幻。
這幾個月的拍攝期間,陳索菲幾乎成了虞漁的頭號“迷妹”,以前她從來不愛營業,自從和虞漁開始合作之后,她三天兩頭就要在自己的微博上發和虞漁的合照,看起來整個人狀態很美麗。
虞漁聽到陳索菲的話,不知道是醉了還是什么的,抱了回去,然后將下巴軟軟搭在陳索菲的肩頭說“姐姐的性取向變成我了么”
不是性取向由男變成了女。
而是性取向由別人變成了“我”。
陳索菲本來只不過是開玩笑的,可虞漁這么一講話,她一時半會兒半句話都說出不來。
虞漁酒量的確不是很好,她臉上染上了艷麗的紅色,眼睛已經變得很具有水色。
江覺使了個眼神讓自己的女經紀人將兩人分開了,虞漁頭腦有些暈著靠在椅子上休息了一會兒,這個時候,她感覺滿屋子的人忽然寂靜了下來,剛剛喧鬧的場合一時間好像發生了古怪的轉變。
她輕輕抬了抬眼皮,視線掠過門口的時候頓了一下。
門口撇開一條半人寬的縫,那里站著一個面目清冷而淡漠的男人,他此刻目光正盯著虞漁,面無表情,唯有兩濾黑發垂在眉目上,使他看起來的確有點活氣。
那是陳雍年。
陳雍年不知在門口站了多久了,也不知有沒有將剛剛她靠在陳索菲肩膀上的話聽了進去。
“她喝醉了,我先帶她回去。”
陳雍年身后的助理從后邊推開了門,陳雍年走了進去,將軟在椅子上的虞漁輕松地撈了起來。
“陳先生,你怎么來了”
陳雍年“你醉了。”
吳文鐸面色冷漠地盯著這一切,而江覺的表情則有些僵硬。
陳索菲好似才會過來神似的,耳垂還是很紅,盯著陳雍年懷里露出半邊臉頰的虞漁,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抵被放到了車上,在迷蒙間,虞漁聽到了一聲淡淡的叩問“你連女人也招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