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雍年順著虞漁的視線看過去。
那人很高,頭發略長,但那雙深灰色的眸子正盯著虞漁,里頭暗流涌動。
他察覺到陳雍年在看他,也只不過冷淡一瞥。
“真巧。”
他朝虞漁露出一個微笑來。
這微笑帶著只有韓昌柏自己知道的酸楚和燥意。
他的眼神在虞漁和那男人糾纏的指尖上劃過,唇角泛起冷色。
“在這里碰上了。”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虞漁許久未見的韓昌柏。
兩人分手之后,韓昌柏就好像很自覺地退出了她的世界,的確沒有再來打擾過她。
今天再見,仿佛真的是巧合似的。
“我祖父和周憐這一脈有點淵源,正巧我來海市出差。”
韓昌柏的聲音緩緩吐出,眼神一直盯著虞漁在看。
不遠處周路瞥見這一幕,似乎認出了韓昌柏的身份。
他用手推了一下許語星,許語星也朝著虞漁這邊看來。
“怎么了那人是誰沒在海市見過。”
“那是蘇省的你不知道嗎他是虞漁前任我在網上看過以前網友偷拍的他和虞漁一起逛街的照片”
許語星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有些呆呆地朝那邊的兩男一女看過去。
“我靠我以為周憐男扮女裝這事已經夠刺激了,合著今天刺激的事情都挑著一個日子趕著趟來”
許語星和周路遠遠地看著,也不敢過去。
而那頭陳雍年從那股燒起來的心緒中回過神來,從這男人熟悉的長相,和虞漁聊天時的那種熟稔的態度,以及他那在面對虞漁時極富侵略性的眼神,認出了這男人的身份。
“陳先生,久仰大名。”
“我姓韓,和虞漁來自同一個地方,小時候就認識了。”
陳雍年伸出手和他握了握。
他聲音恢復了平日的閑雅從容“是么你好。”
“的確很巧。”
陳雍年不動聲色地打量這韓昌柏,韓昌柏也在暗中觀察著陳雍年。
兩個男人看似握手微笑,實際上誰也沒把誰放在眼里。
“陳先生袖子都濕透了,平日里很少這么狼狽過吧。”
說著,韓昌柏仿佛察覺不到虞漁臉上的冷漠似的,帶著笑意說“我以前還從沒見過魚魚對誰這么照顧過,我還當和我分了,她用不著再經歷什么狼狽了。”
他冷灰色的眼睛劃過陳雍年濕漉漉的袖子,又自虞漁那沾著點紅酒的細嫩指尖上一瞥,視線多停留了一會兒,喉頭微動。
“魚魚,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手都濕了。”
他的聲音帶著幾分暗啞。
再抬眼和陳雍年對視時,眼里頭的客氣早已經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針鋒相對的敵意和嘲諷,“陳先生在外還需要女
人照顧,的確讓我大開眼界。”
陳雍年哦。”
“難道韓先生從來沒有被人照顧過么”
“那真是可憐。”
說著,陳雍年用那只干凈的手握住了虞漁的指尖,抽出干凈的紙巾,將虞漁指尖上紅色的酒漬一點一點擦掉,擦手的動作恰到好處地顯示了他和虞漁的親昵,他將紙巾在她手指的每一條縫隙里沾過。
韓昌柏怎么不能看出去這男人在宣誓主權。
虞漁也就任由著他擦手,看起來很配合。
唯獨韓昌柏在一旁心情陰沉。
他們才分手不到半年,如今她緋聞不斷,身旁又立著一個同他身份地位不相上下的男人。
陳雍年幫虞漁擦手的時候,虞漁就盯著陳雍年的手瞧。
眼神沒有分給韓昌柏半點。
韓昌柏不由想起曾經虞漁在車里朝她撒嬌,涌著甜蜜的笑容朝他討要親吻的模樣,越是想,他心里便越如同打翻了五色的調料瓶,酸氣郁結于胸。
而虞漁連看也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