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大哥。”靖子有些別扭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他穿著一身銀灰色定制西裝,黑色長發束在身后,打扮得體,氣質高雅,那張年輕英俊的臉跟記憶里也沒什么差別,一點也看不出是三十多歲的人。
這是她的大哥,幸徳井英。在那件事情發生后,她作為側室嫁入加茂,和家人再也沒有團聚過。如今時隔十年再見,靖子無可避免地對他產生了陌生感。
但他愿意為了自己來這一趟,又來得如此及時,其實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
行動總是比口頭的說明更打動人。
靖子心中的抵觸不知不覺也消散了很多。
會和之后,因為擔心雪紀的傷勢,眾人先去了醫院。
輔助監督的任務原本到這里就結束了。但他已經答應幫助雪紀收尾,自然也只能苦著臉跟上去。
驅散了一并過來的眾多安保人員,幸徳井英親自開車,并禮貌邀請輔助監督坐到副駕駛座,一路上和他了解情況。畢竟他在手機收到的那一封短信主要是為了求救,很多信息沒說清楚。
輔助監督對此非常配合,他作為接送人員,對眼前幸徳井家的年輕家主有一些了解,雪紀的事情如果有他幫忙,收尾就能更加天衣無縫。
兩個男人壓低的交談聲中,雪紀困倦地窩在母親懷里。
她心想,占卜的結果大體還是準的。但事前的戒備反而比事情發生的時候更累人。
仔細一想,靖子就是因為過于信任她的占卜,才吩咐輔助監督繞路,因此才會撞上這偏遠地方的咒靈。
如果他們當時不繞路,站在原地等待咒術師祓除咒靈,又會有什么后果呢
會一路平安還是又遇到新的麻煩
占卜果然好難啊,測出結果不難,但如何應對,是一門很大的學問
懷著這樣的想法,疲累了一天的雪紀沉沉睡去。
再次醒來時,已經是在醫院里。
實木的寢具,暗紋的壁紙,透過窗外能看見郁郁蔥蔥的森林,如果不是床頭的設備與點滴架,誰都看不出這是一間單人病房。
雪紀動了動手指,轉動著腦袋往側面看了看,坐在床邊看護的人立刻反應過來。
“終于醒了,雪紀。有哪里不舒服嗎”穿著銀灰色西裝的男人常年面無表情的臉努力柔和下來,生怕嚇到小孩。
“沒有。你是,母親的大哥”雪紀對他有一點印象。
“對,我是靖子的大哥,幸徳井英。也是雪紀的舅舅。”男人垂眸看著小小的團子,心頭泛起憐愛。雪紀太特殊了,任何第一眼看見她的人都會忍不住被吸引視線,產生各種正面的情緒。
“哦,舅舅。”雪紀對上他帶有明顯期待的眼神,敷衍地拖長音叫了一聲,小臉上沒什么表情。
眼前的人對她而言還很陌生。
雪紀不算是會愛屋及烏的人。
而對幸徳井英來說,這一聲招呼聽得他差點繃不住臉上的表情。雖然還能保持那副商業精英的模樣,但周圍的背景都仿佛在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