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能操控他人的術式。”加茂廣樹對雪紀毫無隱瞞,直接將自己感知到的內容全部說了出來,“不過,完成操縱的前置條件是獲取目標的血液。”
所謂的人形,在日本即為人偶的意思。
最初,人形的出現,是作為孩子們的玩具。但因為人形與人的相似之處太多,很快出現相應的妖怪故事。在咒術與陰陽術領域,也慢慢發展出通過剪紙附靈而誕生的紙式神,以及以人形詛咒目標的咒法。
想到加茂廣樹西服口袋里跳出來的紅色剪紙小人,雪紀漸漸有些明悟,對于術式覺醒來說,血液媒介是一方面,作為核心的咒物也很重要,甚至可能直接影響覺醒后的術式內容。
不過,血人形已經算得上是一個不錯的術式,強控型、應用范圍廣泛,就是不知道實際用起來效果怎么樣。咒術界總有些術式聽起來很強,但在戰斗中的表現往往不盡如人意,比如構造術式,實力低微的咒術師只能用這個術式造幾顆子彈。
介于某個笨拙的咒術師還無法徹底掌控術式,關于術式的測試只能延后。
雪紀問起正事“廣樹先生,這次的咒靈襲擊,是意外”
“當然不是。”加茂廣樹毫不猶豫地說,話題回到他最為熟悉的陰謀算計領域,年輕男人幾乎瞬間撿回自己的專業素養,眉眼冷了下來,“我的車被動了手腳。在開車到半途的時候,因為發現不對勁,我刻意偏離了路線,原本想要回到窗,或者加茂家求助,但還沒開出多久,車就被大量咒靈圍住了。”
“敵人,在關注你的一舉一動。”雪紀若有所思。
“沒錯。我當時使用一級咒物紙人形,以虛假的人形吸引咒靈的注意力,趁機棄車逃跑了。”
作為經驗豐富的輔助監督,加茂廣樹遇到咒靈群也雖驚不亂,成功躲避了第一次危機。
但在逃出生天,心態放松、并且給自己立下小型的、禁止咒靈入內、也禁止自己出去的帳、準備電話求助的時候,他被一只詭異出現在帳內的咒靈給襲擊了。
如果不是雪紀踩著最后的時間趕到,他大概率是活不下來的。
“那些咒靈,絕對是受人驅使的”加茂廣樹語氣肯定。
“不會是夏油杰。”雪紀搖搖頭,猜測地說,“是一個藏在暗中、同樣能驅使咒靈的詛咒師嗎”
“當然不是,夏油杰那樣的強者,是不屑于用這種鬼蜮伎倆的。”加茂廣樹眼中閃過一絲冷光,“雪紀小姐,我認為出手的人,大概率是加茂家內部的人。”
他細細地給雪紀分析。原因有三個。
其一,動手時機太過巧合。說明對方一直盯著加茂廣樹,而他除了近期在加茂家內部明確站隊加茂憲紀,而且因為過于活躍得罪了一批被擠占利益空間的加茂家勢力之外,再沒有別的地方值得別人花費大代價監視和針對。
其二,加茂廣樹的車子不是停在窗,就是停在加茂族內,外人很難有做手腳的機會。
其三,突兀出現在帳內的咒靈加茂廣樹接受過正統的加茂流結界術的教育。他的帳有很多加茂結界的痕跡,比起尋常輔助監督用的要復雜穩定得多,能在這樣的帳中找到破綻,操縱咒靈闖入的人,要么是結界術登峰造極、比肩天元這樣的大人物,要么,就是那個人非常了解加茂結界術,所以能在短時間內抓住帳的破綻
“對手,很難纏。”雪紀有些苦惱,“如果他當時在場。我對你做的事情,應該也被看到了。”
“雪、雪紀小姐對我做的事情”加茂廣樹愣了一下。
“因為預感時機很合適,我是在你瀕死的時候為你覺醒術式的。”雪紀眨了眨眼,有點心虛。
因為覺醒術式實際上對加茂廣樹的傷勢沒有半點幫助,儀式結束后這人直接昏迷過去了。
雪紀一路持續用了血融,模糊了兩人血液不同之處,用自己的血幫他續的命。
“原來如此,畢竟是堪稱逆轉命運的儀式,在瀕死的條件下才能成功也是合理的。我相信雪紀小姐的預感。”
加茂廣樹在經歷了雪紀的二次救命之恩與術式覺醒之后,對她的濾鏡大概有八百米厚,對她說的話也完全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