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紀小姐說的沒錯。與幸吉的天與咒縛是已知最為嚴酷的咒縛之一,以此換取的咒術天賦也是極端的強大,術式范圍增大應該也只是其中的一種優勢。”
熟悉的清朗聲線傳來,雪紀二人將目光投向打開的地下室房門,只見一個年輕男人靠在門邊,笑著揚了揚手中靜止不動的小木偶。
“廣樹先生。”雪紀喚了一聲。
加茂美柚恭敬地起身行禮。就連動彈不得無法起身的與幸吉也收縮了一下瞳孔,露出本能的忌憚之色。
二日前,就是眼前這個看似人畜無害的青年上門拜訪,二言兩語讓家族妥協,直接將與幸吉的監護權轉移到了加茂家。
“剛才在路上看見這個,我想應該是雪紀小姐的新成果了吧。”加茂廣樹一如既往地穿著定制修身西服,肩上披著一件象征家主代理地位的羽織,笑吟吟地彎腰將手中撿到的小木人偶放在雪紀攤開的手心里。
“恩。我學會了傀儡操術。”雪紀接過之后,指尖拂過木人偶光滑的軀殼,將它妥善放回了與幸吉的材料箱子里。
“不愧是雪紀小姐,這樣快就學走了與幸吉的術式。怎么樣,您還滿意嗎”加茂廣樹語氣柔和地問,“為了得到與幸吉,我可是花費了不小的精力。”
與幸吉聽著這老狐貍當面胡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加茂廣樹同與幸吉的家族談判的時候,無法見光、同時也沒有話語權的與幸吉自然不在場,但是通過家族會客室里事前隱藏好的機械裝置,與幸吉暗中偷聽了加茂廣樹談判的全過程。與幸吉的家人們的表現,大概能用如釋重負來形容。
與幸吉的家族是個不大不小的咒術師家族,因此,才能在與幸吉這個生來被不幸詛咒的嬰兒出生之時耗費大量資源保下他的小命。但隨著與幸吉年齡的增大,家族的負擔也愈發沉重。與幸吉的父母也并不是對與幸吉沒有感情,但一個無法讓他們體會到天倫之樂、終身都需要靠昂貴的營養液維持生機、就連術式也需要耗費大量咒術材料、機械來打造咒骸才能體現價值的小孩,他們實在是養不起。
在當今加茂家良好的聲譽、以及加茂廣樹這個咒術界聞名的家主代理親自前來談判的情況下,讓與幸吉去往更好的歸宿這件事沒多久就定下了,也許對于雙方都是有利的結果。
至于與幸吉的心情,在這件事中,是最不重要的一件事。
被家族和家人一并放棄的與幸吉原本還心灰意冷,但來到加茂家之后反而得到了超乎想象的安置待遇,負責照顧他的加茂美柚更是比起真正的母親還要親切溫柔,與幸吉漸漸也就接受了現實,不再過于排斥加茂家族。只是此刻第二次見到加茂廣樹,又被他的話語喚起回憶,心情還是有了些波動。
明明與幸吉的家族對他畢恭畢敬,談判過程無比順利,為什么這家伙偏偏要說得很困難難不成是在邀功
想到這里,與幸吉心中一陣惡寒。一把年紀的大人了,卻想要得到那么小的女孩子的肯定嗎
這時,他聽到雪紀對加茂廣樹的回應。
“傀儡操術,只是點綴。”已經學會了諸多術式的雪紀強調地說,“重要的,是與幸吉。”
與幸吉心頭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