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砰的一聲響,秦白霄的劍差點沒掉地上。
劍修都握住劍,可見有多驚訝兄長對薛寧的態度。
再就是溫顏,她一直知道師兄和薛寧是未婚夫妻,但她和天下所有人也都知道,薛寧和師兄沒有任何感情,話都說得很少。
哪怕他們是未婚夫妻的關系,也沒人認為他們真的有一天會成親。
整個修真界都在等他們解除婚約。
溫顏心里也有這樣的希冀。
這個隱約的、不能為人道的小希望,支撐她放任自己的感情直到今日。
但現在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從師兄搬到后山開始,就有什么徹底脫離了掌控。
房間里,薛寧和秦江月相處得其實并不好。
秦江月不說話,薛寧更不會主動說話。
她臉色有些蒼白,是因為舊傷未愈,白日里心情又很差,還餓著肚子,這會兒胃難受得很。
人家都說胃是情緒器官,真是一點都沒錯。
薛寧在屋里支起小灶,手朝秦江月一伸,秦江月竟然心領神會,遞過去一袋靈石。
不能燒藤蔓,又是在屋里開火,當然不能燒炭了,只能燒靈石。
反正不是自己的錢,燒起來也不心疼,薛寧丟了好幾顆大的進去。
很快又心疼地撿出來,扔了幾個小的,這已經足夠做一頓飯了。
哪怕這些靈石現在不是自己的,未來也可能是自己的啊
糟蹋錢的行為可不能允許。
薛寧背對著秦江月開始鼓搗遲到的晚飯,這么晚了,也沒什么別的可吃,就熬點靈米粥,炒了一盤素菜,比起女主的三菜一談,實在是寒磣。
碗筷放上桌,薛寧看著哪怕傷重也端坐的白月光,其實有點難以想象他的傷痛是什么程度。
她覺得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態,已經疲憊到有點煩悶了。
那他呢
什么都做不了,從天到地的落差,想象一下還是別想象了。
有點可怕。
“食材有限,你要是覺得寒酸,我就去幫你叫外面的人。”
外面的人自然就是溫顏,一個薛寧自始至終都不希望她留下的人。
她不討厭溫顏。看得出來,她眼里沒有對個人的憎惡情緒,只是很抗拒溫顏留在這里這個事實。
為什么因為他
哪怕沒有人不敬慕他,秦江月依然不是個自負的人。
他不會認為薛寧真的是因為他。
他拿起碗筷,動作很慢地用飯。
靈米粥的靈力對他破了大洞的身體來說杯水車薪。
哪怕是再好的靈藥給了他也是暴殄天物。
之所以還要吃飯,只是確實還不能那么快死去。
白霄還沒練成劍法,薛寧還沒成功換了道法,要讓他們都安穩才行。
“無根之花對你的靈力沒有反應,這很正常,之前你走得太過匆忙,我的話沒有說完。”
薛寧夾菜的動作頓住,盯著桌上的花紋靜靜等待。
秦江月用膳的動作很慢,也很艱難,咀嚼的表情也帶著某種痛苦,好像每次咀嚼,都會牽動哪里的劇痛一樣。
薛寧終于看他的時候,就捕捉到他稍縱即逝的克制和痛苦。
她走得匆忙,還不是他把天聊死了。
與吃飯動作緩慢相反的是,秦江月說話平穩正常,不疾不徐“要催動無根之物,需要的靈力遠超于你如今的修為。你現下筑的基還是劍道,若真的決定改道重修,像你現在這樣只是更換修煉法門遠遠不夠,還要廢去從前全部修為,從引氣入體開始重新筑基。”
廢去身上全部修為,從頭開始
他一開始說的重修,居然要做到這么徹底
原主靠天材地寶堆起來的修為,可是花費了好多好多年,受了不少苦,現在要全部重頭開始
先不談重來又要多少年才能筑基,廢去功法的痛苦估計都很難承受。
“我還稍微有一點時間。”秦江月放下碗筷,“你可以再考慮。”
他說完話,手撐著桌子起身,要回到床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