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恍惚一瞬,再去感受,又什么都感覺不到了。
是錯覺嗎。
可分明感覺到了薛寧的氣息。
好像是從他給她的玉佩上傳來的。
那是他幼年就戴的玉佩,從不離身,沾染了他的靈力,和他幾乎有神魂感應。
是因為太執念于此產生幻覺了嗎。
秦白霄低頭看著自己的手,緩緩握成拳。
如今仙府里一團亂,他身邊也是理不清楚。
或許他真的是執念太深,有些犯了心魔。
無爭法閣內,慕不逾終于將外傷療愈得差不多,只剩下些許內傷還要鞏固。
他站在鏡子前,用手撫過自己的下巴,脖頸,姿態端莊中帶著妖族本能的魅。
聶槃的傳音符忽然出現,惹得他一皺眉。
符紙燒毀,對方的聲音冷漠而尖銳“你又將阿妏關進了思過崖”
慕不逾就知道是這件事。
“是。”他直白地承認,“有什么問題”
慕府主語氣里帶著濃濃的不悅“潮凝一死,一個兩個就和瘋了一樣,一個偏要和牌位成親,說什么夢到他孤魂野鬼不得安寧,要名正言順的身份替他守靈,好讓他可以安息。這樣的理由,本座怎么可能同意潮凝活著不同意,死了也不可能同意。她還偷發金鑒,以為先斬后奏能有用可笑至極,本座最討厭別人威脅,更不可能允準她。”
慕不逾走到桌邊,倒杯茶,輕飄飄繼續道“還有一個恨本座殺了薛寧,整日看本座好似看著魔神,言語不敬,也是該罰。至于你那個女兒,非要本座解除對前面兩個瘋子的懲罰,試圖挑釁本座權威,本座不能處置嗎”
聶槃一字一頓“她才剛從九層出來”
“所以本座只讓她去二層吹吹風,冷靜一下。溫顏和秦白霄可都在十層。”
“慕不逾那也是你的女兒”
“別對本座大吼大叫,聶槃,別忘了她真正的父親是誰。本座替她的父親教導她,給她體面的身份地位,你該替她感恩。”
聶槃長久沒說話,在慕不逾以為她不好意思再開口時,她冷冰冰道“那是個各取所需的交易,既是交易就有終止的可能。慕不逾,你別太過分,否則我不介意”
話未完就被慕不逾拒收了。
聽不下去。
惹人煩。
各取所需
確實,但這場交易本就不公正,聶槃取得的利益遠大于他至少在聶槃看來該是如此。
這樣的情況下還要不滿,女子是不是都這樣難相處。
想到薛寧,又覺得聶槃還是好相處一些的。
慕不逾越發心煩,剛想去休憩片刻,又有傳音進來。
看了一眼符紙的主人,慕不逾稍稍緩和了情緒。
“紈念大師深夜來信,最好是真的有急事尋本座。”
萬佛法寺是僅次于無爭仙府的修界大宗。
宗內盡是佛修,男女各居一地,分別由不同的人掌管,紈念便是男佛修這邊的首座。
佛修二字聽起來便很正經可靠,但紈念又和那些佛修并不一樣。
“慕檀越夜安,貧僧就知道你還未曾歇息,同門都讓貧僧明日再來打擾,但貧僧想著此事緊要,還是早些給你消息的好”
“說重點。”
慕不逾額頭青筋突突直跳,為了避免這人嘮叨到明天早上,只能不算禮貌地打斷。
紈念感慨了一下,還要再說些別的,慕不逾又一次催促“快。”
紈念只得道“可還記得你尋秦家兄弟進無爭仙府時,貧僧留下了什么”
慕不逾當然記得。
當年秦江月天縱奇才,哪怕有個弟弟做拖油瓶,也還是各宗爭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