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殘便注定他無人皇之命,以修士之法為凡人治愈天殘,不但有礙因果,也不被天道允許。”秦江月這時開口,“他身上人皇紫氣淡泊,倒是你身上紫氣凝聚,是為皇之相。”
江湛愣在原地,久久不能開口。
薛寧看看自己的手,最終只是給男嬰補了口氣,讓他哪怕不能四肢健全,也不會有性命之憂。
該說的秦江月都說了,薛寧做完這些就朝江湛點點頭,越過仙閣前的寒玉橋,走進了主動為她打開的殿門。
江湛就這么看著她進去。
那寒玉橋,他身為凡人,只是稍稍靠近就遍體生寒,仿佛下一秒就會窒息而死。
但薛寧走得輕松隨意。
那扇不為凡人開啟的殿門,在薛寧還沒靠近的時候,就迫不及待地打開了。
如今人人都知道,劍仙是潮凝真君歸來。
到了修界,江湛也知道了薛仙君和江家先祖生下了一個女兒,正是潮凝真君曾經的未婚妻,名喚薛寧。
她與仙尊的關系,眼下看著,只比傳聞更親近,絕無什么矛盾。
江湛抱緊懷中嬰孩,替他細細拉好襁褓,斂眸離開。
仙閣內,薛寧趴在窗沿看他背影。
“他什么時候離開”
秦江月過了一會才說“明日。”
“這么快就讓他走了”
秦江月看過來“你想多留他幾日”
薛寧起身看回來“我擔心的是人皇的意外。他雖然不是唯一的目擊者,但是目擊者里唯一可以說話的成年人。”
小皇子這個目擊者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你疑心他。”秦江月正坐在蒲團上理他的法器,那根由薛寧精心妝點過的花枝。
薛寧走過去在他身邊蹲下,緩緩靠在他身上,仰頭望著他,眼神很是新奇。
“我只是不放心。”她徐徐說,“戒律堂如今還沒給出結果,他是不是應該留在這里等查清楚了再走”
她沒說不放心的是什么,這也是一種答案了。
她不放心的是任何可能存在的結果。
秦江月放下花枝沒有說話,他那么周密謹慎的人,肯定不會放過任何蛛絲馬跡,更別說這件事還和江家唯一的子嗣有關。
江家畢竟是薛琮妻子的母族,薛琮怎么說也做過他化身的師尊。
“走了也好。”半晌他道,“有的事只有放開手才能看見它發生。”
薛寧思索了一下,覺得有道理。
她手緩緩向上,捏住他的衣袖,人靠得更近了一些,身子趴在他肩頭,幾乎是貼著她的耳廓說話。
“師兄。”
是個久違的稱呼,微微沙啞的女音將這個稱呼念得宛轉低徊,蠱意橫生。
“你不讓我看你的臉,又匆匆離開,為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