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仙府最危險的地方。”秦江月道,“薛琮的墓穴常年無人打理,便是因為建在此處。否則就算薛琮的子女不管,府中外門弟子總會為前長老掃墓修繕。”
因為靠近此地,不是誰都敢來,所以那塊墓地很安靜,也相對荒涼。
薛寧聽著他的聲音,抬頭往上看,只能看到參天大樹密布的頂端,微光投射進來,接近于無。
夢中薛琮從這里跳了下來。
既然這里很危險,他下來做什么
秦江月是真仙之體,修為已達上神境,此地再危機重重,在他面前也不值一提。
“到我身后去。”
他將薛寧牽至身后,在她的注視下化出元神之劍,一劍劈下去。
參天大樹齊腰斬斷,薛寧還怕被斷裂的樹干砸到,但劍氣直接將其排除在外,整個涯底一片狼藉,唯獨他們站的地方干凈整潔,安全無虞。
新鮮出爐的薛真君深刻感受到了秦江月如今的實力。
“此地會同萬魔淵一樣,不斷滋生出新的天生魔來。仙府內長老以上的人,會定期到這里鎮壓天生魔,將他們剿滅,如此才能維系仙府平靜。”
從前秦江月也常常來這里鎮壓天生魔,他對這兒十分熟悉。
這一劍下去,瘴氣雖在,但沒了密林,就能把涯底看得很清楚。
這里其實不大,和薛寧大學的操場差不多,滿地斷裂的樹干混著瘴氣,怪異的聲響不斷傳出,嘶吼、掙扎、哀鳴,令人毛骨悚然。
“跟我來。”
她還沒看出名堂,就被秦江月牽著往前走。
他銀靴生光,所到之處所有障礙灰飛煙滅,薛寧跟著他行走在荊棘之中也如履平地。
她一手被他牽著,一手提著裙擺,目光從時不時落在他臉上,再到完全盯著他沒辦法移開。
她突然想起原書后期,秦白霄闖出名號,人們已經很少念起潮凝真君,有人故意要讓秦白霄心里不舒服,主動在女主面前提起了白月光。
那時秦白霄身邊亦有追求者,女主并不與對方交鋒,但她和秦白霄是同門,任務都在一起,很難分開,那女子追慕秦白霄,她自然也都看在眼中。
秦白霄自然不喜歡對方,但那女子是潛入魔界的關鍵人
物,他必須與對方虛與委蛇。
想找他毛病的人就故意拿他隕落很久的兄長來諷刺他“像白霄真君這個年紀的男修,確實到了春心萌動的年紀,想來哪怕修劍道,也難免會與我們這等凡夫俗子一樣。”
“要我說,最稀罕的還是當年的潮凝真君。潮凝真君哪怕有未婚妻,也謹慎守禮,未成婚之前連見面都很少,整日都忙碌于降妖除魔。他當時也正是白霄真君如今這個年紀吧大家說,潮凝真君他與我們比起來,是不是不太正常啊”
秦白霄那時很生氣,可又不知如何反駁。
若說兄長不是不正常,那就說他自己有問題。
若說兄長是不正常怎么可能他不可能這樣說
兄長是他心中最神圣不可侵犯的存在。
權衡下來,倒是自己背負污蔑被師姐誤會也無所謂了。
不過涉及到秦江月,不需要他開口,溫顏也不會容忍。
原書里秦江月沒有渡劫成功,可能直到結局也沒回來過,所以溫顏是成功嫁了他的牌位。
“亡夫隕落已久,這位道友還記得他,我很感激。”溫顏用詞客氣,但聲線冷漠,表情更是染了霜雪,“但若是將亡夫當做談資與苛責旁人的借口,恕我的劍不能答應。”
她話音落下就寶劍出鞘,從那以后,再無人敢拿秦江月做筏子。
“在想什么。”
薛寧被這詢問拉回了思緒,發現秦江月已經沒再繼續往前走,她望向前方,那是
滿地天生魔死在樹杈之上,肢體殘缺,身體被斷裂的樹干刺穿,密密麻麻,但薛寧聞不到任何味道,應該是秦江月做了什么。
她沒有后退,反而往前一步,指著纏繞在附近樹干上的藤蔓“那是什么”
“天山藤。”
是了。
和仙府后山的藤蔓如出一轍。
是慕不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