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以為常的話到這里說不下去了。
溫顏不斷給她使眼色,使勁拽她的衣袖,叫她沒辦法說下去。
慕妏望著張止諷刺的眼神,不禁悲從中來。
她心灰意冷,準備委曲求全坐下來繼續聽,可身子怎么都動不了。
她突然意識到,坐在高臺之上的,不是溫文爾雅的大師兄了。
那是化劍清妙仙尊,哪怕他下了神壇,有了兒女私情,也不完全是從前的潮凝真君。
自然也不可能像從前那樣遷就她的任性,接受她無理地指責。
慕妏渾身戰栗,她站起來時不是不怕,但不平衡占據了上風,也私心竊喜自己跟秦江月多年一起修煉,算有些親厚,說了應該也不會有事。
可現在她意識到自己想太多了。
“不是要各修各的”
自始至終一言不發的秦江月放下了手中卷籍,罡風一托就送到了慕妏面前。
慕妏沒有伸手去接,她知道那代表什么,前所未有的恐懼席卷了她。
“大師兄”她還試圖套從前的關系,緩解目前的局勢,但失敗了。
“本尊確實無法做到一視同仁。”
秦江月承認地平靜坦然,叫坐在第一排的薛寧愣住了。
“愿意聽的自可留下聽,心有積怨的,也可以像她一樣拿了卷籍去自學。”
也可像她一樣的意思,就是現在還可以不一樣。
所有人都眼觀鼻鼻觀心,把屁股定死在了座位上。
溫顏站在慕妏身邊,艱難地看了她一會,也抿著嘴唇坐下了。
慕妏通體生寒,唯一一個總是為她好的人也要放開她了嗎
她哀求地望向溫顏,溫顏為難片刻,幾乎就要站出來,銀心就坐在前面,使勁一按,把她按了回去。
“你自作孽就自討苦吃去,非要拉著她和你一起受罪是為什么”銀心氣不過,“你當這是什么好事嗎是好事你就不會哭了何必還非要她陪你一起她拿你當好姐妹,你又到
底拿她當什么”
這個問題直接讓慕妏往后退了兩步。
她看著在場眾人的眼神,大家似乎都有些受不了她。
怎么會變成這樣。
從前哪怕他們不滿,也不會當她的面表現出來,都是因為都是因為父親和母親解除婚契了嗎
可父親還是她的父親,母親也還是她的母親啊
面前漂浮著的卷籍砰的一聲摔在地上,慕妏嚇了一跳,不可置信地望向秦江月,他看都沒看她一眼,言出法隨“出去。”
慕妏不受控制地退后遠走,地上的卷籍都沒來得及撿起來。
溫顏彎腰撿起,追了幾步塞進她手中,最后看了她一眼,轉身回到了座位上。
十個人,現在只剩下九個。
慕妏看著緊閉的殿門,她發難薛寧,可到了最后,是薛寧沒有開口說她一個字。
她沒反駁,也沒替自己辯解什么,甚至除了最開始看她一眼外,連多余的眼神都沒有。
徹底的漠視,叫她比被反駁還要不平和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