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榮靜靜凝視這一幕,她跟著魔神也算時間很長,但這是第一次見他和什么人離得這樣近。
一般除了要下殺手的時候,魔神絕不會讓人近自己三米之內。
對了,依稀記得,劍仙的道侶被帶進魔界時,是和魔神一起乘的奢比尸。
奢比尸是魔神鐘愛的坐騎,可比他們這些護法更得神尊喜愛,平日里疼愛得不得了,自己都很少坐,更別提讓他們染指了。
但劍仙的道侶卻坐過了。
枯榮表情變幻莫測,有什么不敢想但又很想去抓住的痕跡,被她按住不動。
薛寧作為最直觀面對魔神的那個人,完全沒精力想那么多。
她光是要忍耐著不發出痛呼聲,不讓長圣看她掙扎狼狽的模樣,已經是非常艱難。
長圣居高臨下地俯視她,他挨得那么近,呼吸幾乎灑在她臉上,帶著淡淡的血腥氣。
薛寧這時突然失神,冒出一個不著邊際的想法原來這個渣滓的也需要呼吸。
“求我。”
長圣突然開口,紫色的長眸定在她身上,恩賜般道“求我,我就讓她停下。”
漫天烏鴉頓住,錯愕不已地望向魔神,魔神卻根本不理她。
他抬手捏住薛寧的下巴,揮開堵住她唇瓣的烏鴉,低頭看著那雙血色的唇,輕聲徐徐道“求我,薛寧,求我我就將種子取出來。”
薛寧下巴被捏著,其實不太方便說話。
她使勁甩開長圣的手,看他笑著放開,不覺得他是說真的。
這狗東西肯定是等著他開口求饒,然后再露齒一笑說抱歉,騙你的。
她才不會相信這個毫無信用的大反派。
薛寧冷冷地掃他一眼,別開頭,半個字都懶得和他說。
長圣不無惋惜。
他摩挲著手指,過了一會才道“不肯求我的話,那就只能繼續疼了。”
他眼神一抬,黑鴉便繼續將種子種下去。
薛寧很快出了一身的汗,丹田疼得痙攣。
真正的黑鴨種子,和被薛琮改變過的,殺傷力完全不一樣。
太疼了。
薛寧滿頭是汗,雙臂被鐵鏈鎖住一般騰空,纖細的腰肢因為難受而不斷抽搐,唇瓣因為忍痛而緊咬著,不肯發出任何認輸的聲音。
長圣緊緊盯著她此刻的模樣,離她越來越近,明明她在難受,在疼,可他卻覺得,她在誘惑他。
他是魔,活了數萬年的魔,對人類的感情,甚至是交配欲望,都沒有任何感同身受。
座下也不是沒有魔女試圖登上魔后的位置來引誘他,但沒有成功過。
從來沒有人成功過。
約莫是魔真的很容易對得不到,且與自己背道而馳的東西感興趣
長圣以前熱衷于翻天覆地,殺了所有道貌岸然的神族仙族。
現在他很希望薛寧看著他,然后朝他吐息,求他住手。
他剛才說的那些話都是真心的,剛才只要她開口,他就會讓黑鴉停下。
黑鴉自然是聽出了他語氣里的認真,所以才那么錯愕。
可惜了。
不過真的求了,好像也就不是薛寧了。
長圣的視線靜靜掠過薛寧微汗的下頜線和頸項,她的交領有些散開,漂亮的鎖骨和白皙的肌膚露在外面,上面有些殷紅的痕跡,那肯定不是打斗留下的傷口。
魔神想起自己閑來無事,在屬下那里看到的香艷話本。
他忽然亂了呼吸的步調,將圍在周身的黑鴉揮散,正要說什么,天重門再次劇烈震蕩起來。
這次震蕩的程度連他這里都感受深刻,仿佛回到了數萬年前,被劍仙一劍劈回老家休養生息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