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不會死他那么強大,怎么會死”她突然抓住秦白霄,“去找仙尊去找秦江月他肯定可以救我爹他是神仙不是嗎他連薛寧入魔都不放在眼里,那就一定有法子將我爹救回來”
她的語氣那么偏執,姿態卻放得無比低,直接跪在地上給秦白霄不住地磕頭。
秦白霄僵在那里,幾次試圖扶起她都失敗了。
“師兄求求你,求你讓仙尊救救我爹,只要我爹可以好起來,要我怎么樣都可以仙尊是你大哥,你傳信找他,就說你自己傷重,他不可能不理會不管你的”
她意圖讓秦白霄把秦江月騙回來,可他怎么可能這樣做。
府主已經隕落斷氣,死人又如何拉回來
即便大哥真的有法子,肯定也是損傷自身極重的法子。
逆天改命這種事哪怕是魔族那種生冷不忌的存在,也不是那么容易辦到,要他兄長為府主如此先不說秦白霄愿不愿意,薛寧都不肯。
兄長絕對不會違背她的意愿,所以不管慕妏如何哀求,他都不可能答應。
“我不可能這么做。”秦白霄抿唇道,“兄長有要緊事,就算是我這么做了他也不會回來的。師妹,事已至此,你節哀順變,我們都會記得府主的恩情,為他發愿祝禱,望他早日輪回,再展鴻運。”
“什么輪回什么節哀順變住口不許你這樣說我父親”
慕妏剛剛才失去了母親,如今又失去了父親,哪怕已經知道不是自己的親爹,那又如何呢
她周身靈力暴漲,迫得秦白霄都不得不閃避胸悶,令所有人都錯愕不已。
這樣強大的靈力,看不出任何古怪痕跡,純正無比,這個差點死在魔域戰場的晚輩,究竟是遇上了什么奇遇
慕妏站起來,化出劍喃喃著要親自去把秦江月找回來救她爹,身邊之人居然沒有一個能上前阻攔她。
真是可怕的進益。
溫顏面露憂慮,想著這個時候只有自己能說幾句話了,顧不上被這靈壓反噬加重傷勢,
勉強往前一步,差點噴出血來。
轉機不是慕妏恢復理智收斂靈壓,而是有更強大的威亞逼退了她。
慕妏支撐不住單膝跪在地上,狼狽抬頭,看見了一切塵埃落地之后,終于姍姍來遲的秦江月。
多么奇怪啊,這普天之下最后一個神仙,天資和修為當世最高,在人間面臨那樣大的危機時不知躲去了哪里,等他們死里逃生才徐徐出現,淡漠落下的神情仿佛一切都不能放進他眼中,她的掙扎不甘是個笑話,父親的隕落犧牲是理所當然。
尤其是從那些一身血污的弟子身邊走過時,秦江月雪衣金袍,烏發白膚,安之若素的樣子,實在是太扎眼了。
慕妏滿心不甘,可她知道自己不能發泄。
這是她哪怕借了不該借的力量回來,變得強大,依然不可撼動的人。
她雙膝跪下,淚眼朦朧地乞求道“仙尊回來的正是時候,求仙尊救救我父親”
她匆匆忙忙地說仙尊一定是知道我父親出事了才趕回來的對不對您肯定是本來就要救我爹的,您快進去,我爹就在里面”
她說得那么深信不疑,就連其他人都快因為她的說法相信了,但秦江月看都沒看她一眼,只是擊退了她可能會害眾弟子傷勢加重的威壓,就要轉身離開。
這個時候慕妏眼中才看到薛寧。
薛寧一身金粉交領長裙,發髻整齊,面色如常,看不出半點魔化的痕跡。
她的魔化恢復了。
肯定是秦江月幫她的
連一個人入了魔都可以救回來,為何不能救救她,救救她的父親
秦江月他不是神仙嗎一個神仙怎能如此七情吃重,厚此薄彼
“厚此薄彼”
已經走出一段距離的秦江月忽然停下腳步望回來,慕妏意識到是自己把心里話說出來了。
她也不懼,站起來道“這也不是我第一次說類似的話了,說了也就說了,我一直想問,仙尊難道真覺得我說得不對嗎我父親為救眾生犧牲自己的時候你在哪里諸位同門為了拯救蒼生前往魔域斬妖除魔的時候,你又在哪里”
她指著薛寧“你在溫柔鄉里,為你的夫人驅逐魔氣你為了她一個人的魔化耽擱了多少時辰,因此害死了多少性命,難道還要我說嗎”
薛寧知道慕不逾還是出事了的時候,心情不可謂不沉重,也為他感到可惜。
但慕妏這個狀態,說的這些話真是叫人忍不了。
薛寧張開想說什么,被秦江月抬手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