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越發氣不過,將手里的瓜子一扔,“不過是鄉下養大的,竟是給她了天大臉面了。”
三爺媳婦柳氏得了婆婆三夫人真傳,凡事多看多做不插嘴,那謝欽可是當朝首輔,沈瑤便是首輔夫人,她才不會蠢到暗地里說沈瑤的閑話。
二爺媳婦周氏給婆婆打了一會兒下手,領著丫鬟進來給大家伙上春檠果盒,順道插了一句嘴,
“五弟妹慎言,什么鄉下不鄉下的,進了謝家門都是謝家人。”
五爺媳婦崔氏心高氣傲,撿著一塊果脯塞嘴里冷笑道,“二嫂一貫會做人,將咱們比得沒地兒站,上頭哄得老太君開心,下頭嬸嬸妯娌沒一個說你不是,二嫂快些來教導教導我們,也好叫我們學你一樣,每月多分二兩月例。”
崔家富貴,崔氏嫁妝豐厚,自然不在意二兩銀子,只是同是孫兒媳,不患寡而患不均,老太太念著周氏操勞,許她多二兩月例,殊不知那廚房油水厚,周氏明里暗里的好處都占全了,大家如何滿意。
周氏半分不惱,佯裝沒聽出她話里的酸意,
“好弟妹,快些別笑話我,嫂嫂我整日忙里忙外,頭發都急白了,哪里比得上五弟妹好命,娘家殷實,丈夫體貼,日日賽神仙。”
崔氏得了這話,如何再揪著不放,悻悻哼了幾聲不再懟她。
二夫人這廂將屋里對話聽了個正著,余下些不緊要的賬目扔給了媳婦周氏,獨自往老太太的延齡堂來。
老太太每日有午歇的習慣,至多未時中便醒來,二夫人掐著點來伺候她起床,
老太太三個兒媳,大夫人年輕時氣勢盛,與婆母相處并不算愉快,直到上了年紀婆母關系方好轉,二夫人便不一樣了,自進門便殷勤周到,婆媳倆一直十分融洽,三夫人左右逢源,哪頭都不得罪。
二夫人親自斟了一盞茶給老太太漱口,“您吩咐的燕窩人參,媳婦已遣人送去了六房。”
一提起六房,老太太眉心又皺了起來,“欽兒也不能總是這般見首不見尾,”似想起什么,問道,“你進去時,老六媳婦在做什么”
二夫人笑了笑,替她老人家掖了掖嘴角,不著痕跡道,“能做什么,小姑娘家的,不是擺弄些花草,便是在秋千上玩耍,年紀還小,哪里懂得籠絡丈夫。”
老太太聽到最后一句話,瞳仁猛地一縮。
默了片刻,語氣變得嚴肅,“你掌著府上中饋,可見六房尋你要過什么”
二夫人自然明白老太太的意思,握著手帕回,
“六弟妹想是體諒我,從未提過任何要求,無論廚房或針線房,從未踏足一步。”
言下之意,沈瑤從不曾給謝欽準備膳食,更不曾給謝欽量體裁衣。
按說府上有針線房,輪不到各位主子動手,只是各位爺貼身里衣都是妻子給裁制的,即便不親自上手,總歸是要去針線房吩咐幾句,沈瑤嫁過來一個多月,對謝欽的事幾乎不聞不問。
謝欽歸不歸家,她壓根不著急,起先還能說是賢惠大度,久而久之,就不太像話。
老太太臉色已沉了下來。
婆婆待媳婦好有一個前提,這個媳婦必須體貼侍奉她的兒子,如若不然,便是恃寵而驕。
謝欽生辰交了差,又是幾日沒回后院,沈瑤閑著也是閑著,便琢磨著得做點營生,早日攢夠買宅子的錢,岳州州城的宅子少說也要上千兩,至于鎮上的則便宜些,五百兩上下。
她只有兩百兩私房錢,還差得遠。
得抽個空去一趟市集,瞧一瞧有沒有買賣可做。
四月初十這一日,沈瑤早早來到延齡堂請安,意圖與老太太告假出一趟府,進去東次間時,罕見發現這位婆婆臉上沒有笑意。
作者有話要說老太君我是頭號助攻。
謝首輔有朝一日我就要為瑤瑤變戀愛腦。
哈哈哈,改了個名別丟了,首輔契約妻,明天見,么么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