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被謝欽逼得無話可說,沈瑤脫口而出,
“我不喜歡您。”
謝欽心微微往下一沉,一言未發。
也對,心里沒他,才不想留下來。
狹小的蚊帳內,沉默久久持續著。
沈瑤說完這句話,格外難堪,與此同時,也如釋重負,唯有這樣才能斬斷他要負責的念頭。
謝欽是個君子,絕不可能強人所難。
謝欽舌尖抵著右頜,心情五味陳雜,看來,只要他往前逼她一步,她便后退一步。
無聲地與她對峙片刻,寒聲道,
“好,上次我可以原諒你,可再也沒有下次。”
沈瑤自然知道他指的下次是什么意思,可一旦與他同睡,她真的不能保證不冒犯他,
“那您可以不來行宮嗎”
謝欽躺回自己的地兒,語氣毫無波動,“不成,我來都來了,再說,新婚妻子,離著不到十幾里,我若不來看了一眼,不是叫人生疑嗎”
沈瑤反駁不了,很想說,他若實在惦記著緊,待回去給他安排通房,只是想起上回他肯不納妾的事,又生生忍住。
“那我還是繼續綁著吧。”她委屈巴巴道,
心下琢磨,她若是綁著自己,謝欽瞧不過去,要么不來行宮,要么睡去外頭,君子,欺之以方。
熟知這話惹惱了那矜貴的男人,他又重新起身,冷冷掀起唇角,
“是么,那如你的愿。”
沈瑤還沒反應過來怎么回事,只見謝欽重新擰著那片衣兜,將她雙手給拽過來一起綁好,
沈瑤有些下不來臺,事情是她自己整出來的,她怪不得謝欽,試著掙扎了下,壓根扯不開,他縛的恰恰好,既不勒疼了她,也能叫她無法掙脫。
“不是,你這樣綁,我還怎么睡。”
謝欽置若罔聞,老神在在躺下。
沈瑤扭動幾下,惱火道,
“謝欽,你是故意的吧。”
謝欽無聲一笑,她不是想避嫌么,他偏不給機會。
沈瑤艱難地滾到他身側,用綁緊的雙手去戳他下頜,
“你快些給我松開。”
“松開能保證不挨過來”
沈瑤忍了忍,“不能”
“那碰了,負責么”
沈瑤不吭聲了。
明白了,他就是想要她求他。
好漢不吃眼前虧,沈瑤放下身段,“謝大人,謝侯爺您就饒了我吧,我回去燒肘子給您吃,我肘子燒得可好哩。”
“或者我明日上山獵個兔子給你,我烤兔子很有一手”
謝欽無半分反應。
沈瑤著實存了幾分討好勁,可他依然巋然不動,脾氣便上來了。
“你真以為我拿你沒法子么”
沈瑤目光逡巡他寬厚的胸膛,俯身過去尋著地兒咬他,他衣裳薄,可皮肉著實緊,她一口下去,沒把謝欽咬到,自個兒牙齒先打起哆嗦,
沈瑤并不氣餒,挪到他肩口,放開嘴狠狠咬下去,這回倒是咬著了,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疼得她眼淚都滲出來了。
沈瑤這點把式對于謝欽來說,無異于撓癢,謝欽淡淡嘲諷,
“咬得好,這回齊全了。”
什么意思
沈瑤愣了片刻,恍惚想起初六那一夜她受不了了,潮汐滅頂那一刻,在他左肩咬了一口,而今日恰恰咬了他右肩。
沈瑤的反應分毫不差落在謝欽眼底,這表明,那晚的事她記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