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欽不否認這一點,攬著她看向外頭煙火綻放的明空,
“我明白,我的意思再等一等。”
“可是我很無聊。”沈瑤將額往他肩口蹭了蹭,“母親上了年紀,今日不知明日事,我也想讓她老人家開懷開懷,”
沈瑤這個人,一向是給三分顏色就開染坊的人,很快又擰著他衣襟扯了扯,撒著嬌,
“你就給我嘛。”
她生得太好,今日又格外裝扮一番,平日張牙舞爪的人眼下軟綿綿地與他撒嬌,誰受得了。
她不知她越這樣,謝欽越不想答應。
有了孩子,他怕是成了“無用”之人,她哪里還會跟他撒嬌。
“早上你可不是這么說的。”
已經生龍活虎的沈瑤“”
她厚著臉皮道,“有沒有可能我們倆比較合拍”
她不是非要,只是想說服謝欽答應跟她生孩子。
謝欽巋然不動,想了想道,“你是不是瞧見府上孩子熱鬧,有些羨慕”
沈瑤點頭,“是。”
“好。”謝欽明白了,將桌案上所有文書徹底疊好,推去一旁,將她摟緊,“我陪你,你想做什么,我都作陪。”
沈瑤見謝欽死活不上當,有些發愁,“我想做花燈。”
謝欽旋即招來平陵,讓他去砍根竹子過來,平陵猜到謝欽要做什么,砍了一截老竹下來,又削成一根根的竹篾子,夫妻二人坐在炕床上折燈籠,這是沈瑤的拿手絕活,她要接過來折,謝欽不肯,
“上頭有倒刺,別傷了你。”
沈瑤便笑瞇瞇抱膝坐在一旁看著他扎燈籠,她自小手腳勤快,事必躬親,如今被謝欽養出一身惰性,她又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半個身子靠在引枕上。
柔柔軟軟的女孩子,看一眼便讓人心軟。
謝欽第一回做這樣的事,自然有些生疏,沈瑤看著干著急便起身指揮,費了兩刻鐘功夫,總算扎好一個竹燈籠,謝欽又去內室取來一些蘇絹,擱在桌案,望著沈瑤,
“你想畫什么”
沈瑤興致勃勃地湊過來,將交椅挪去對面,跪坐在對面的椅子上看著他,
“你隨便畫,緊著你拿手的來。”
謝欽開始作畫,他先用細狼毫勾勒出一幅山水畫,沈瑤還是第一次見他作畫,親眼看到那空白的絹帛頃刻浮現一片山水,越發佩服這個男人的才情,心里跟被灌了熱湯似的,砰砰地跳,“你畫得真好”
謝欽看了一眼,稍有些訕訕,“隨手之作。”被沈瑤熱辣辣地盯著,謝欽越發愧疚,打算好好畫,干脆又去內室尋來許久不曾用的顏料,沈瑤勾著脖子瞅了一眼,那錦盒上頭積了一層灰,可見已多年未用。
“還能用嗎”
謝欽打開盒子,那顏墨已經干了,他無奈,只得去廊廡招來平陵,著他去尋新的來。
謝欽不是那種無所事事沽名釣譽之輩,年少還有閑情逸致做上幾幅畫,入朝后徹底不碰這茬,故而府上也沒備著,不過每年宮里都要給他送來不少賞賜,去年上好的顏料都分給了府上的晚輩,今年鬧出分家一事,東西還留在庫房。
平陵立即取來送給謝欽。
沈瑤挽起袖子要幫他,謝欽指著交椅,“你坐,看著就好。”
舍不得勞動她。
平陵尋顏料的空檔,謝欽已勾出兩幅水墨畫,絹面按照燈籠折成四面,謝欽畫了其中兩面,留兩面空白的給沈瑤,他一面準備磨顏料,一面與沈瑤道,
“你想想,待會自個兒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