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意,只要是我的孩兒我都喜歡。”
她并沒有因自己經歷之故,矯枉過正,非要個女兒證明什么,也不會受世俗觀念影響,期望這是個男孩。
任何對性別的期待,都是對肚子里孩子的褻瀆。
一日有一個嬤嬤多了一句嘴,“頭胎無論男女都好。”言下之意是若生了女兒再接著生,生了兒子就無壓力。
這話聽得沈瑤皺眉,她還未發作,倒是被恰好趕回來的謝欽給聽到,直接將人發賣出去。
這可是老太太的人,沈瑤擔心沒法交代,謝欽卻道,“就是做給母親看的。”
在孩子這事上,他不準許任何人給沈瑤施壓,包括老太太。
是年九月中旬,孩子在一片桂花飄香中呱呱墜地,是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
小偲偲面頰紅彤彤的,絨毛清晰可辯,眉目與謝欽如出一轍,沈瑤稀罕極了。
她剛生完孩子不敢用力,便示意謝欽抱,謝欽接過襁褓抱在懷里,他身形過于挺拔,修長的手臂兜著一個小小的嬰兒,反差太大。小孩兒睜著黑啾啾的眼看了一眼親爹,大約覺得陌生很快閉上了眼。
謝欽抱著軟如無骨的女兒也生不出特殊的感覺來,畢竟這孩子折騰了沈瑤一日一夜,而且孩子不哭不鬧,乖巧地歪在襁褓里睡,謝欽也沒法逗她,他在朝中呼風喚雨,在帶孩子這事上卻是插不上手。
沈瑤在鄉下長大,村里哪家生了孩子,她都要帶著碧云過去湊熱鬧,自小就抱過孩子,又有那么多有經驗的嬤嬤在身邊,很快就上了手。
謝欽坐在一旁看著她忙前忙后,一會兒準備小衣,一會兒給小偲偲捏捏腿揉揉腹,他很是無語,這還是當初那個毅然決然買墮胎藥的沈瑤嗎
“你歇一會兒成嗎”
沈瑤帶偲偲不假于人手,怎么勸都不聽。
沈瑤將孩子裹好后,側身躺下,將乳塞給孩子喂奶,背對著謝欽回道,
“我好著呢,若累了我會交給乳娘的。”
謝欽最受不了她親自喂養,挪到床榻沿坐著,
“肆肆,你聽話,喂養孩子傷神傷身,你把孩子交給乳娘。”
在他眼里,沈瑤比任何人重要,包括女兒。
沈瑤側躺著,孩子一張嘴便含住她吸吮,她護著懷里的孩兒,反駁道,
“鄉下哪個女人不是自己喂養孩子,也沒見她們身子不好再說了,自個兒喂養,孩子跟娘親。”
謝欽勸不住她,繃著臉出了內室。
平日從不臉紅的夫妻竟是為了孩子嘔了幾回氣。
謝欽沒別的,他就是擔心沈瑤身子吃消不住,一面吩咐嬤嬤們用最好的食材給沈瑤補身子,一面又親自去太醫院尋范太醫,問起喂奶一事。
謝欽直言不諱告訴范太醫,沈瑤親自喂養。
范太醫愣了愣,此舉著實罕見,畢竟只有窮苦人家的女主人才親自喂養孩子。
范太醫常年輾轉后宮,對女人家的病倒是了如指掌,他想了想,委婉告訴謝欽,
“此舉固然有些耗氣血,不過益大于弊”然后他悄聲與謝欽解釋了一番。
謝欽聞言總算是釋然了,又尋范太醫討了幾張補身子的藥方回了府。
沈瑤雖然給孩子喂養,夜里卻將她交給乳娘帶睡,因著喂奶的緣故,沈瑤胸脯大脹,原先的衣裳都兜不住了,針線房重新給她做新衣裳,夜里將孩子哄睡后,沈瑤回到內寢,謝欽已沐浴好坐在床上看折子,自沈瑤懷孕,謝欽盡量抽出時間來陪她,每日重要公務在朝廷辦,其余不緊要的帶回家里批閱。
他讓沈瑤睡里側,沈瑤從他身上爬過去的時候,鼓囊囊的胸脯不經意地從他手臂蹭過,軟軟的讓人心悸。兩個人視線在半空相撞,沈瑤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勾勾看著謝欽,謝欽面色不變挪開了眼,若無其事繼續看折子。
沈瑤有些不高興,躺下去后刻意挨著他,甚至聳了聳他的胳膊肘,謝欽被她弄得呼吸發沉,頭也不抬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