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豫雙手撐在長案目光追隨謝欽而動,沈瑤急了,拉了拉林豫的胳膊,
“林大哥,他的事我來處理,你放心,我一定處理好。”
林豫搖頭失笑,拍了拍沈瑤的手背,示意她松手,“男人的事,該我們自己處理。”
林豫跟在謝欽身后出門。
沈瑤氣得腦筋發脹,扶著額跺腳,碧云走過來拉住她,
“姑娘,您就讓他們自個兒折騰吧,您與林公子還未成親,謝大人要追求您,林公子也攔不著,與其躲著還不如痛痛快快做個了結。”
沈瑤頭疼,“你不明白。”
林豫根本不是謝欽的對手。
門外,大雨如注。
謝欽與林豫并排立在廊蕪下看著前方雨幕。
兩個人臉色都恢復如初,一個溫潤如玉,一個沉穩依舊。
立了片刻,謝欽轉過身來,先朝林豫慨然施了一禮,
“林公子,謝某得罪了,”他抬起臉,溫聲道,
“明人不說暗話,謝某打聽了一番,得知林公子旗下船運出了岔子,兩艘入京的貨船被水關扣押了,是也不是”
林豫這下維持不住淡然,他幾乎是失聲道,“你到底是何人”竟然輕而易舉將他底細查了個干凈。
謝欽負手而立,“我還告訴你,京城這兩艘船事小,你們從淮南運往川藏的鹽船才真正出了大簍子。”
林豫猛地后退兩步,臉上的血色一瞬間褪得干凈。
這些年林家暗中搭著上了內廷的線,在淮南偷偷拿鹽引去益州往西的烏斯藏販賣,從中賺取巨額利潤,鹽引的利潤幾乎被商戶與一些地方大族給分割了。可戰事消弭后,朝中重心從邊關轉入內政,其中又著重勘查鹽政,原先的掌事太監被撤了,下來了新的轉運使和駐守太監,過去的路子被堵死,導致林家貨船屢屢受挫。
林豫這下看謝欽已經不僅僅是惱怒,更多的是畏懼。
他就像是一張天網,氣定神閑,疏而不漏,彈指間便能定人生死。
不,只要謝欽將此事報上去,林家闔家必死無疑。
林豫胸膛劇烈地起伏著,險些維持不住鎮定。
謝欽一眼看穿他的恐懼,淡聲道,“林公子,謝某來之前,已替林公子收拾好手尾,林家可無憂矣,”
林豫猛地抬眸,雙目駭然,不可置信的低喃,“你怎么可能”
那么大的事,他竟說擺平就擺平了
這個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如果謝欽做這一切是為了換取他放棄沈瑤,林豫不干,這不是一個有擔當的男人做出的事。
林豫臉色青紅交加,雙手撐著廊柱,倔強地不置一詞。
謝欽沒有擺架子,依舊維持著躬身的姿態,他眉梢含著懇切,“我做這些,是為了感謝你當初對肆肆施以援手,此恩謝欽牢記在心,終生不忘。”
林豫狼狽地別過臉去,“我救她是我們之間的事,與謝大人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