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帶幫著明相打壓異己,將趙知府在明州府的亂加派,如數參奏上去。
府學可是一塊大肥肉,尤其是富紳的捐獻。這里面的錢財,可多可少,做起賬來十分方便。
打著招收窮困學子的旗號,讓士紳捐款。窮困學子進蒙童院讀書,花不了幾個銀子,且不會損害士紳的利益。
大不了多開設一個蒙童班。蒙童而已,離考學還有許多年。府學這么些年來,窮苦人家出生的讀出個名堂,屈指可數。
如此一來,文士善既能做出清廉的名聲,還能落得實際的好處。
程子安問道“老師,這些年學田的佃租,賬目如何”
學田在府學附近,賃給了周圍的百姓耕種。方寅所在的草烏村,便幾乎都是府學的學田。
收租的事情有人負責,聞山長皺眉想了下,道“我沒怎么管收取佃租這塊的事情,每年聽管著這塊事務的吳禮財回稟,當年的收成如何。佃戶不易,免了他們多少租子。我尋思著百姓著實辛苦,就隨了他去。”
程子安暗中嘆了口氣,聞山長終究是讀書人,與庶務上差了些。府學其他的賬目,估計也未過多過問。
聞山長到底聰明,很快就想到了其他賬目,神色不由得肅然了幾分,道“子安可是擔心,底下的人欺騙,中飽私囊”
程子安保守地道“水至清則無魚,想要絕對干凈,估計不大可能。購置書本,筆墨紙張等等,只要涉及到錢財的地方,里面就復雜了。我沒看過賬目,也不敢斷定。”
聞山長身子動了動,更加緊張了幾分。
程箴這時看向了程子安,道“我未曾與文士善碰過面,他真如你說的那般,想要府學這塊的利”
程子安仔細說了他見到文士善的情形,分析道“我稱贊他時,他臉上的得意都快掩飾不住,那時候我差不多能確定,他本人并非他展現出來的那樣平易溫和。就算他本意并不在府學的錢財上,府學的賬目,我以為不如趁機理一理,老師心中也該有些數,免得受了無妄之災。”
聞山長神色黯淡,半晌后苦澀地道“一時間,我也找不到可靠的賬房,能將那些陳年老賬查清楚。若真如子安所言,文士善聽到府學在查賬,他豈能沒有動作”
程子安微笑了起來,道“賬房先生,我這里倒有一個。大舅舅在衙門做錢糧吏,賬目對他來說最為簡單不過。如今回了衙門當值,文士善新到,還未開始著手賦稅這一塊,大舅舅如今閑得很。還有,老師莫要忘了,師母管家理事,看賬上可不差。”
聞山長神色一喜,道“這倒也是,瞧我這腦子,怎地都沒能想到。老妻隨我來府學就是,只是崔文要當值,來回府學可不方便。”
程子安道“老師,積年的老賬,查也查不出結果,就查近兩年的賬目。老師按兵不動,只按照平時看賬的規矩,將賬本拿在手中,送到府城舅舅手里,一晚下來,保管給你看得清楚明白。”
聞山長翌日就找借口,拿到了這兩年的賬目。程箴幫著送到了崔文手上,聞山長的妻子林夫人跟著一起去看了。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府學的賬目,真正是糟糕透頂。
倒不是賬目做得不清楚,而是以次充好,虛報筆墨紙硯的價錢,數量,損耗等等,中間差額巨大。
學田這一塊,亦是一言難盡。
佃農年年如數交租,與其他東家收租一樣苛刻。
入賬的佃租,少了近一半。
收到的糧食,新糧賣掉了,大多換了往年的陳糧,入了府學的倉庫。
學生吃的米面,與夫子吃的米面不同。學生吃的是陳糧,先生吃的陳糧新糧混在一起的糧食。
往年的陳糧與新糧,吃起來口感差不太大,但其中的糧價卻有差別,中間一買一賣,大筆的差價就賺到了手。
聞山長氣得差點沒病倒,那邊,文士善再次來到了府學。,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