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土匪七嘴八舌,堅決抵制譚三娘。
于是老婦和處于哺乳期的婦人被土匪扔到了官道上,梁螢和譚三娘則被捆了手蒙了眼,嘴也被堵住。
女人家嬌弱,兩名身強力壯的土匪各扛一人進山。
蠻鸞山有好幾座山頭,山寨里有百來號土匪,他們無視律法,盤踞在此專門干搶劫過往富商和朝廷錢糧的勾當,是當地的一大毒瘤。
鑒于此山位處滄州和蘇昌的交界地,兩邊的官府都頭疼不已。
府衙也曾出兵圍剿過,結果因為地理環境險峻,叢林又深,一旦進山幾乎不見天日,數次未果,便也作罷。
現今世道混亂,各地紛爭四起,自顧不暇,也沒有多余的精力去對付這群土匪,便一直擱置不管。
原先山寨里只有幾十號人,趙雉來了后壯大到百來號人,再加上土匪們的家眷,群體更是發展到三百來人
這么多人要養活,土匪們干業務的效率自然不低。
言歸正傳,梁螢她們的雙眼被蒙住,根本就窺探不清入山的路。扛著她們進山的土匪也不說話,個個都悶著頭往深山里走。
越往里走,山林里的樹冠就愈發粗壯高大,地上積滿了厚厚的落葉,潮濕而多蛇蟲。
不僅如此,林中還布得有捕獵陷進,若是不知情的外人進來,一個不慎就會中招。
先前二十幾人騎的馬匹已經被馴馬者分散趕走,它們在山林深處飼養,而寨子則處于半山腰上。
那土匪頭子趙雉極其狡猾,蠻鸞山連綿起伏,有好幾座山頭,他到處都設了窩點,真真假假不易分辨。
也正是因為這種真假虛實,才導致以前圍攻的官兵們摸不著頭腦,一時拿他不得法。
一行人走了許久才抵達寨子的山腳處,上頭怪石嶙峋,根本就沒法爬上去,就算用云梯也不好使。
黃皮子做了個手勢,梁螢和譚三娘再次被砍暈過去。
一土匪在底下吹了聲口哨,不一會兒上頭回應布谷鳥叫聲,四長一短。
雙方交換暗號,確定是自己人了,才放一只用鐵鑄的籠子下來,一次能拉五百斤的重量,上面則用兩頭驢拖動滑輪鐵鏈,把人和物資運輸上山。
用這樣的方法,眾人陸續懸空而起,被一一送上半山腰。
若是往下看去,幾十米的陡峭甚是駭人,遇到膽子小的,幾乎要癱軟在地。
眾人安全上山后,梁螢和譚三娘被關在一間石屋里。他們檢查過二人的包袱,里頭除了衣物外,錢銀皆被搜刮走了。
待到下午很晚的時候,梁螢才從昏迷中清醒過來。她迷迷糊糊打量石屋,地上只有一張草席和一只馬桶。
石屋里的窗戶開得太高,夠不著,窺不見外面的情形。
梁螢心中恐慌,忙去拉鎖住的門,弄得哐當響。
角落里的譚三娘渾渾噩噩清醒,吃力地坐起身,揉了揉肩頸,啐道“這群糙漢,下手著實不知輕重。”
見她清醒,梁螢上前問道“譚娘子,現下該怎么辦”
譚三娘倒是比她鎮定,說道“來都來了,自然要想法子活下去。”
梁螢閉嘴不語,她自然是想活的,好不容易才從皇宮那鬼地方逃出來了,哪能折損在這里呢。
不過目前這情形對她們來說委實不利。
梁螢打開草席上的包袱,里頭只有衣物,銅板和妝物都被收了去。銅板沒了倒不打緊,可是妝物沒了就要命了。
一旁的譚三娘見自己的錢銀被收刮走,恨恨地咒罵了幾句狗日的。
二人正發愁時,外頭忽然傳來聲響,上頭的窗口處投進來一只竹籃。
譚三娘膽子大,伸手去接,里頭盛著她們的晚飯,有一只陶制茶壺,壺里的水還是溫的,余下便是四個粗糧饅頭和一碟腐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