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以錐形陣的排列方式朝官兵兇殘鎮壓,長槍所到之處,鮮血飛濺。
伴隨著驚恐的慘叫聲,這群好似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揮動著奪命長槍,打得官兵節節敗退。
忽然看到這么一支精銳騎兵,城樓上的劉太守詫異不已。
他難掩震驚之色,自言自語道“好一個鹽商販子,手下竟藏有這般悍勇之士”
底下的四十名男兒委實厲害,他們進攻有條有序,采用的皆是兵法陣營,時而包抄,時而退守,時而突擊,所到之處,必死傷大片。
隨從看得著急,意欲差人放弓箭射殺。
劉太守卻生了惜才之心,想要留為已用,下令道“活捉,給我活捉”
就在趙雉等人浴血奮戰時,趙老太她們在奉三郎的護送下乘坐馬車逃離出城。
也幸虧城門是大開的,他們一行人跟隨逃跑的士兵出城得還算順利。
馬車顛簸得厲害,趙老太顛得骨頭都要散架了,還拼命喊黃皮子再跑快一點。
老太太非常惜命,一點都不擔心自家崽,反正那小子皮糙肉厚,能打能摔,忒耐造,她只管逃命去,跑得越遠越好。
被顛簸得東倒西歪的女人們聽著越來越遠的混亂聲,個個都緊繃著神經。
待到周邊漸漸安靜下來,只能聽到極速飛奔的馬蹄聲和呼嘯而過的風聲時,趙老太才長吁一口氣,說道“我這老婆子已經許久沒像今日這般逃過命了,真他娘的刺激”
這幽默的語氣把梁螢逗笑了。
也在這時,譚三娘慌忙道“龔大娘暈過去了”
趙老太連忙道“趕緊探探還有沒有氣兒。”
譚三娘應道“還有氣兒”
趙老太“那無妨,把她掐醒了也沒用,索性就這么躺著,免得受罪。”
馬車一刻也不敢停息,只能不斷奔跑。
奉家和趙家的女眷們坐在兩輛馬車里,奔往那未知的前程。
直到天蒙蒙發亮時,他們才在一處山林里歇腳等趙雉。
怕有追兵,眾人萬分小心,把馬車藏好,隱蔽在山洞里等候趙雉的音信。
梁螢心里頭七上八下。
這場混亂跟她初初穿越過來時一模一樣。
哪怕趙雉干的是刀口舔血的營生,見慣了生死,她還是有些擔憂,那畢竟是要真刀真槍去廝殺拼命的。
眾人在林子里等了近一個時辰左右,黃皮子才歡喜來報,說他們來了。
人們精神一振,梁螢攙扶趙老太去看情形。
果然遠遠就見一隊人馬疾馳而來,剛開始只有一小隊護著一輛馬車,后來的人越來越多,足足有三百多人。
趙雉他們則在后面斷后,以防追兵。
奉三郎連忙上前看賈叢安的傷勢。
他躺在馬車里,前胸凝固著鮮血,只粗粗包扎過,臉色蒼白得毫無血色,氣息也微弱,情況很是糟糕。
人們小心翼翼把他抬下來。
奉三郎焦急握住賈叢安的手,喉頭發堵道“賈老”
賈叢安隔了許久才睜開眼,氣息紊亂道“奉三啊,我只怕只怕是不行了。”
奉三郎紅了眼眶,“賈老莫要說喪氣話。”
賈叢安虛弱地搖了搖頭,閉目道“我熬不住了。”
也在這時,趙雉等人跟上了大部隊。
他們一路丟盔棄甲,以便馬兒跑得更快,趙老太瞧見自家崽,歡喜喊道“秀秀”
趙雉應了一聲。
他身上有血跡,顯然受了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