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太戳了戳他,“只要你手里頭握了兵,就是這兒的土霸王,誰敢不服你打一頓就好了。
“再說了,這兒的兵丁大部分是當地人,他們肯定也不愿意流落出去。
“倘若有外人來犯,咱們也不怕,這些兵守護的是他們的妻兒老母,不用你發話,他們自然會全力以赴死戰到底。
“這就是最好最強的兵,比賈叢安在江原收買來的烏合之眾強上一百倍”
這話戳中了趙雉的心窩子,盯著她看了許久,才道“是不是王螢教你說的”
趙老太干咳兩聲,“你甭管誰說的,我就只問你,這話有沒有道理”
趙雉沉默。
趙老太暗搓搓道“我跟你說,王螢是富貴命賊旺夫,她現在愿意留在這兒,甭管她說什么你都給我聽,叫你往東就別往西,明白嗎”
趙雉的臉有些綠,“阿娘,我看你是瘋了”
趙老太“別跟我說廢話,讓你留下來就留下來。”頓了頓,耍橫道,“要走你自個兒走,我和李疑就留在這里不走了。”
趙雉“”
他默默地看著自家老娘耍潑的嘴臉,不明白那女人給他們灌了什么迷魂湯,全都跟打雞血似的瘋魔了。
覺得無法跟老太太溝通,他沒好氣開門出去了,卻見院子的墻角處站著一道身影。
夜間屋檐下會點上燈籠,那女郎好似幽靈般站在墻角的桂花樹下。
些許暗影映到她的身上,那張秀美的鵝蛋臉隱藏在陰影中,臉上仿佛帶著笑意,又仿佛沒有任何表情。
趙雉遠遠望著那道身影,微微瞇眼。
不知道為什么,他從那纖秀窈窕的女郎身上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那明明是只嬌軟無骨的小白兔,長得人畜無害,甚至還挺天真,至少她兩次跑路都表現得蠢萌蠢萌的。
可是現在,他卻從她身上看到了罕見的人性復雜,以及危險。
一張清麗脫俗的皮囊下藏著一顆讓人揣摩不透的心。
一個有膽量殺蛇吃,還有膽量殺人的女人,既危險,又迷人。
趙雉壓下內心的奇怪與復雜,沒有理會她,自顧離去了。
梁螢平靜地望著他走出去的背影。
農村包圍城市,就不信這張網把他纏不住。
接下來的兩天趙雉遭遇了瘋狂洗腦包的圍攻。
李疑想在這里一展抱負,甚至不惜慫恿奉三郎和程大彪他們。
張縣令是程大彪幾人殺的,一旦新的縣令上任,他肯定難辭其咎。
趙雉的將帥之才他們領教過,都覺得跟他混有前途,再加之不用離鄉背井,既可以謀發展前程,也可以看護妻兒。
兩相權衡,一致認為把趙雉留在安縣很有必要。
于是眾人集體得了傳染病,個個都跟打雞血似的要搞事,要翻身農奴把歌唱,要當家做主大干一場。
趙雉被他們圍堵,個個都用充滿著期待的目光看他。
程大彪踴躍發言,“趙郎君,當初你在江原拼了老命才把我們這些兄弟帶回家鄉,怎么可以轉頭就走呢”
“是啊,你走了,待新上任的縣令來了,我們怎么辦啊”
“對對對,那狗日的朝廷不把我們當人看,張縣令不知收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安縣百姓水深火熱,你怎么能坐視不管”
“趙郎君,我們想護住家鄉護住妻兒老母不受狗官欺負,你萬萬不可棄我們而去啊”
面對眾人的深情告白,趙雉整個人都魔怔了。
媽的,一群要撕他褲衩子的神經病
這是要把他逼成生產隊的驢啊,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