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大家都是受害者,索性邀到他家去商議對策。
所有人都去了,只唯獨賈叢修沒去。
他跟奉三郎熟悉,到底有點忌諱,怕被土匪們收拾。
馬志昌鄙視不已,奚落道“那幫烏合之眾還是賈大郎你的兄弟從江原帶回來的,按說他們是賈叢安的舊部,也該對你留幾分薄面才是,結果呢,還不是一樣被扒皮拆骨。”
被他譏諷,賈叢修也不敢吭聲,只窩囊地回去了。
眾人瞧著他窩囊的模樣,唾棄不已。
到了江別懷的宅院后,人們坐到一起商議應對之策。
做布匹生意的薛六郎大吐苦水,不滿道“那幫人當真是地痞流氓,妄想著空手套白狼來侵吞咱們的田產,委實可憎。”
江別懷應道“說到底,就是一群土匪強盜。先前搞什么取締徭役,我看吶,其目的就是想來侵占我們的私產。”
蔣鄉紳無奈道“如今他們霸占著安縣,又把出路給封了,只準進不準出,咱們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江別懷不屑道“我就不信,他們敢在安縣境內把我們這幫人全都殺了不成”
蔣鄉紳內心戚戚,“可是他們手里握了不少兵。”
馬志昌斜睨他道“蔣鄉紳你莫要漲他人志氣,就算他們握有再多的兵又如何
“你可莫要忘了,那些人都是安縣子孫,難不成他們還敢為著外人把矛頭對準咱們這些德高望重的鄉紳不成”
一人附和道“對對對,那幫烏合之眾說到底就是強盜,他們又不是正兒八經的朝廷命官,還推什么政令,簡直笑掉大牙,也只有那些愚蠢的鄉民才會相信。”
江別懷也道“若是趙雉手里的兵敢把刀尖對準咱們,日后定當被父老鄉親們戳脊梁骨唾罵,只要他們不跟著起哄,那群土匪還敢把我們怎地”
馬志昌接茬,放言道“若是把我們惹惱了,聚眾把他們趕出去,看他還敢在安縣的地盤上放肆。”
人們七嘴八舌,都覺得趙雉他們欺負人,也都篤定他們不敢動用官兵強行搶奪私產。
只要他們敢動私產,這群人定然聚眾把事情搞大,聚集當地老百姓把他們統統趕出去,到時候看那些兵又當如何抉擇,總不能放棄自己的妻兒老母跟著鬧事。
而同一時刻,回去后的賈叢修如坐針氈。
他家以販賣私鹽起家,現在也有在賣玉器和陶器等物。
因著安縣是祖宅地,故而在當地有上千畝良田,其中有部分還是賈叢安的,他家被滅口無人繼承,便落到了他這個堂兄頭上。
現在那些良田卻成為了燙手山芋。
賈叢修背著手來回踱步,內心惶惶不安。
你說把那些良田都送出去吧,他心里頭又不甘心;你說死死捂在手里吧,又害怕那群土匪滅他全家。
兩種矛盾心情在內心掙扎,展開了天人交戰。
沒一會兒夫人金氏過來,同他行禮道“大郎這么快就回來了”
見到她,賈叢修重重地嘆了口氣,無奈道“大事不妙,大事不妙啊。”
金氏“”
賈叢修把衙門里的情形同她細說一番,引起她的憤怒,氣惱道“那群土匪不是欺人太甚嗎”
賈叢修沉默不語。
金氏激動道“想用張縣令的那點錢銀來買咱們的田地,簡直是天方夜譚”
賈叢修無奈道“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咱們家十多口人都握在他們手里,謹言慎行,謹言慎行。”
金氏不由得抱怨,“這禍端都是子譽埋下的,當初他若不回來,哪會有今日的窘境啊。”
賈叢修“現在說這些已經是徒勞了。”
金氏冷哼,不服氣道“反正要回收的又不是只有咱們家,先看那些鄉紳作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