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默地看向趙雉,趙雉也默默地看向他。
啊,我們弱小可憐又無助
這群豪紳被老百姓捶了一頓灰溜溜地逃回了家,結果又被守在家門口的刁民到處追著跑。
日子沒法過了
賈叢修一想起自家祖墳就氣得肝兒疼。
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祖墳被刨來泡酒。
好不容易帶著一身皮肉傷回到家中,金氏見他這般模樣不禁被嚇了一跳,連忙上前詢問“大郎怎么了,這是被衙門的人欺負了”
賈叢修惱恨道“是外頭那幫刁民打的”
他當即把衙門里的情形同她細說一番。
金氏氣惱道“那些人實在蠻不講理,公家都已經說了不要咱們的土地了,怎么還胡攪蠻纏”
賈從修沒好氣道“云娘你是不是傻”
金氏“”
賈叢修“我現在算是看明白了那幫土匪打的如意算盤,他們哪有什么心思來買我們手里的田產,明明想來搶,偏要立個牌坊,唆使老百姓來跟咱們爭斗。
“現在外頭那些刁民個個都幻想著能分到土地,他們可不管我們的意愿,只要你不舍出去,那就明搶。”
金氏“”
賈叢修自言自語,“這算盤當真厲害,把我們這些富商架到火堆上炙烤,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依我看來,那幫土匪的背后定有高人在指點。”
金氏著急道“那現在我們該如何破這個局”
提到這個,賈從修泄了氣,“那幫土匪不愿掏錢來買,刁民又逼著我們回收,上千畝良田成了燙手山芋,我還能怎地”
金氏噎了噎,“難不成白送給公家”
賈叢修“”
一想到那些田產要白送,比挖祖墳還肝兒疼
這不,不止他一人肝兒疼,所有鄉紳商賈都處于進退兩難的地步。
白送,肉疼。
捂在手里外頭的老百姓又要捶他們,燙手。
怎么選擇都愁心肝兒。
其實許多人都琢磨著要離開安縣,可是關應門被土匪守著,只進不出,無人來替他們主持公道。
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好一出關門打狗。
鄉下的村民們聽說雙方又談崩了,叫嚷得更兇。
許老兒憤慨不已,批判道“那幫拆骨扒皮的吸血水蛭,公家才把徭役取締,竟妄想著衙門拿公糧去討他們的田地。
“那些公糧明明是我們從地里刨出來養兵的,憑什么要拿去喂飽他們的肚皮”
他旁邊的鄰里也憤慨不已,數落道“這些年我們交七成的租子,還不夠他們吸血,現在竟然連我們保命的家當都要搬空,簡直欺人太甚”
人們個個火冒三丈,都覺得那幫豪紳可恨之極,是要把他們往死里頭逼。
梁螢的以退為進,把老百姓的怒火煽得空前高漲。
如果說先前的咒罵潑大糞是一場抗爭,那現在就是要以命相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