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她的怨恨,方大郎還是想把自家老父親撈出來的,取了錢銀匆匆去了余家,試圖走他們家的門路。
百花巷的暗娼余家也入了一股,如今老鴇被衙門帶走,多少還是受到影響的。
聽到方大郎來訪,余縣令拄著拐杖站在屋檐下看院子里的秋色,過了許久才道“方家那老兒,只怕到死也想不到會栽到一個娼妓的手里。”
余大郎問道“父親見還是不見”
余縣令“都是街坊鄰里,既然來了,便給個面子。”
余大郎當即差人去把方大郎請上來。
余縣令雖然七十八歲了,身體仍舊硬朗。
他頭發花白,面色紅潤,穿了一身體面的黛藍衣袍,拄著拐杖,由自家大兒子攙扶著去了偏廳。
不一會兒方大郎被仆人領了進來,他連忙給余縣令跪下磕頭,激動道“晚輩求余公救家父一命”
余縣令居高臨下睇他,不緊不慢道“有什么事起來再說。”
方大郎這才起身。
仆人上前看坐,他規規矩矩地坐到椅子上,只覺得面前的老人通身都是威儀,叫人不敢直視。
余縣令捋胡子,說道“你父親又怎么了”
方大郎不敢隱瞞,把事情詳說一番。
也不知過了多久,余縣令才道“他那馬虎性子,當該有今日。”
方大郎急了,六神無主道“現在父親已經知道錯了,還請余公看在往日交情的份上拉他一把。”
余縣令不吃這套,“人命關天,老夫可沒這個面子能求得衙門開恩。”
方大郎“余公客氣了,你老人家在平陰德高望重,且又做過縣令,只要你開了口,那衙門多半會給薄面的。”又道,“甭管花多少錢銀都沒關系,方家能出。”
余縣令輕輕摩挲太師椅的扶手,“你們方家一團烏煙瘴氣,沒幾個成器,你方大郎倒是個有孝心的。”
方大郎用充滿著希望的眼神看他。
余縣令取帕子掩嘴咳了兩聲,余大郎連忙上前輕撫他的背脊順氣。
隔了好一會兒,余縣令才道“罷了,便替你走一趟衙門。”
方大郎這才展顏。
他送來的孝敬被余家受下了,待人走了后,余縣令取出盒子里的金元寶,看向余大郎道“明日你便代我去一趟衙門。”
余大郎點頭。
于是第二天上午余大郎為著方家的事親自走了一趟衙門,去找胡縣令通融。
當時梁螢正在偏廳同胡縣令說話,忽然聽到差役來報,說余家來人了。
兩人同時噤聲。
梁螢調侃道“恭喜胡縣令,送財的人來了。”
胡縣令苦笑,“這刺頭,全靠王小娘子去啃了。”
梁螢嫌棄道“太老,磕牙,還是讓趙郎君去啃,他牙口好。”
一旁的趙雉默默地露出一副我上輩子欠你的表情。,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