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突襲這事梁螢在這里起不了任何作用,反而還容易拖累他們行事。
趙雉差人送她回安縣,待事成之后再把他們接過來安內。
先前被她派遣出去的張議也接到消息前往永慶,一行人伙同陳安開始在城里布局。
在梁螢回安縣的途中,陳安策反了兩個曲長。
這二人跟他是同鄉,平時關系走得近,又同在太守府里做事,相互間也會傾吐一些瑣碎。
此次陳安的遭遇很得兩人同情。
那陳都尉平時在營里就脾氣暴躁,又愛喝點酒,一旦喝醉了就亂撒氣。
這二人都遭過他的罪,本就不滿,再加之上頭又苛扣糧餉,底下的兵丁無不怨聲載道。
可是嘲諷的是他們窮得叮當響,太守府里的人卻滿腦肥腸。
這陣子郡里又到處出亂子,官兵們跑斷了腿。
前些日陶二郎前往中泉平亂,就當地情形同陳安嘮了嘮,說道“我們過去殺了兩百多老百姓,才把那場亂子平息下來。
“仔細想來,也怨不得他們鬧事。
“今年洪澇嚴重,衙門逼他們交公糧,連自己的口糧都沒有,哪有余糧上交,這不就鬧了起來嗎
“衙門的差役打傷了數人,激怒了他們,個個提著鐮刀扁擔的兇悍得很。
“那幫人也委實厲害,把衙門打砸,砍傷縣丞,發兵過去還不收手,跟瘋了似的。”
陳安抿了口小酒,接茬道“連飯都沒得吃了,不拼命又當如何”
陶二郎沉默。
陳安繼續道“咱們的太守府你陶二是曉得的,今年收不起來公糧,只怕底下的官兵更加艱難。”
提到這茬,陶二郎糟心得要命,他已經在陳安這里借過兩回錢銀救濟了。
家里頭要養三個孩子,還有雙親,全靠他的糧餉過日子。
如今太守府哭窮發不出糧餉來,日子委實過得艱難,再加之今年洪澇,只怕更是難熬。
兩人就目前各自的情形說了許久。
陳安有心慫恿,故意提起去年去過的平陰,說起當地老百姓鬧事的事情,把話題拐彎抹角扯到安縣那幫土匪身上。
以此來引陶二郎生出想法。
另一邊的梁螢回到安縣后,讓奉三郎調兵做準備。
他當即差人去松縣調五十兵回來進行整合,至于平陰那邊,暫且沒有派人過去,怕動靜搞大了引人猜疑。
從蠻鸞山跟來的精銳土匪們則提前偽裝成商販平民潛入永慶。
變故在悄然中萌芽,只等待著破土而出。
待到八月十五中秋那天,原本是家家戶戶闔家團圓的日子,永慶城里卻憑空生出變故。
若是往年,逢中秋和元宵城里都會取消宵禁,今年因為災情流民的緣故,依舊施行宵禁。
莫約到半夜時,被策反的陶二郎等數百兵揭竿而起。他們串通守城的士兵偷偷打開側門放潛伏在外頭的安縣兵入城擒王。
今夜中秋,太守府里的人聚宴飲了不少酒。
酣睡中的陳都尉忽然被外頭的混亂聲嘈醒,迷迷糊糊睜眼,窗外月光皎潔,仆人慌亂拍門,說城防的士兵們造反了
聽到這話,陳都尉的酒頓時醒了大半。
他翻身下床,那酒勁兒還沒過,走路都有些虛晃。
他定了定神兒,匆忙去開門問情形。
仆人驚慌失措,語無倫次說外面一片混亂,底下的士兵全都反了。
陳都尉只覺得血氣上涌,怒目圓瞪道“哪個狗日的敢造老子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