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童似乎特別糾結能不能掙錢,又問“王功曹能拿很多月俸嗎”
梁螢不答反問“你最喜歡吃什么呀”
女童“我喜歡常家鋪子的酥肉餅。”
梁螢“那我的月俸可以讓你頓頓都吃他家的酥肉餅。”
聽到這話,女童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連忙追問“真的可以頓頓吃嗎”
梁螢點頭,“對,天天吃,頓頓吃。”
女童“哇”了一聲,對錢的概念似乎清晰起來。
見她懵懂又天真的樣子,一旁的大人們皆笑了起來,只覺得這群幼童委實可愛得緊。
這不,蔡氏滿懷憧憬,暗搓搓問“我們女人真能做官嗎”
梁螢笑道“自然可以了,只要是趙郎君的管轄地,女人就可以做官。”頓了頓,“不過眼下我實在太忙,這官也不是說做就做的,需得層層考核,像男人那樣選拔。”
蔡氏“聽起來很了不得的樣子。”
黃氏道“誰說女兒不如男,論起作文章,我可不服那些酸儒。”
梁螢指了指她,“好志氣”
開辦女學,僅僅只是啟蒙,算是試探男權體制的一個契機。
畢竟只是一群女童,她們是沒有任何攻擊性的。
對于大多數男人來說,誰家里還沒個閨女呢,她們是微小的,幼弱的,需要呵護的一個群體。
就算那些酸儒要抨擊,若是跟一群女童較勁,不免叫人鄙視。
梁螢用女學來試探這個封建世道的底線,算是給未來的女官預熱。
如果想要她們能長遠地走下去,她必須給她們創造一個良好的環境,才能讓她們靠自己生存下來。
就像朱家黑陶一樣。
溫潤的土壤才能把幼苗培育長成,倘若她一下子就來搞女官,只怕干兩天就會掀起腥風血雨。
不僅她承受不住那些壓力,有勇氣走出來的先驅者們一樣承受不住,多半會以失敗告終。
她那般驕傲的一個人,是無法忍受失敗的,那便一點點打下根基好了。
以后她的身邊定會站出來真正的女官,傳遞她的命令,執行她的指令。
她不要求她們有凌駕于男人之上的魄力,但至少要有與其抗衡的野心與力量。
來自女性最頑強的力量。
與這個世界,說不。
離開學堂在回去的路上,譚娘跟在她身后,忍不住道“那些女娃真真可愛,連我都有點羨慕她們了。”
梁螢頗覺好奇,“娘羨慕她們什么呢”
譚娘“我怎么就沒趕上這樣的好事,不用交束脩就能識字,女人還能當官。”
梁螢失笑,看向她道“你現在學也不晚啊,讓李一教你,哪怕從字經開始學呢,只要頭腦靈活,能寫公文,把最基礎的東西學會,近墨者黑,你跟在我身邊總能學到東西的。”
譚娘半信半疑,“我若有這個本事,還不得上天”
梁螢“趙雉不也是文盲嗎,你看他是不是要上天”
譚娘“那不一樣,人家雖然識不了幾個字,但打仗是有天賦的。”
這點梁螢倒是承認。
有時候她也覺得奇怪,那家伙雖然沒有文化學識,可是聽得懂她說的話,并且還能理解。
可見他在軍營里是學到東西的,跟一般的文盲不一樣,思維比較靈活,一點都不固化古板。
亦或許,他是遺傳了趙老太的性格。
那老太太就特別豁達清醒,身上一點都沒有土著人的僵化與迂腐。
在永慶這邊一片太平時,俞州則陷入了巨大的紛爭中。
當初孟廣榮信誓旦旦立下豪言壯語,要在一個月內連奪臨都和永慶,結果被啪啪打臉,折損了兩千兵不說,糧草還被燒掉了大半,更氣人的是敗得還稀里糊涂。
孟廣榮是俞州牧夏遠堂母族侄兒,州內為著先打臨都和后方廣陵爭論不休,后來好不容易順了孟廣榮的意思先打臨都。
哪曾想兵敗得如此迅猛,著實令夏遠堂一眾人傻了眼。
孟廣榮同他們說起在臨都的經歷,那好似流星一般的東西從天而降,落地猶如驚雷般炸裂,頓時火光沖天哀嚎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