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三郎又喝了一杯,八卦道“可不是,說起來楚王也真是不要臉,不知是梁家哪個八百輩的旁支,涎著臉來攀交情,明明是挾天子以令諸侯,偏要給自己立個牌坊,讓京中的世家看笑話。”
陳安“那日去文宣侯府,我見著景王和成王也在,他們畢竟是嫡系的,楚王可容忍得下”
楊三郎擺手道“拔了牙和爪子的老虎跟小貓差不多,無非是用來安皇室和百官的心,說到底沒什么用處。”
陳安輕輕的“哦”了一聲,說道“陳某遠在俞州,不知朝廷竟這般復雜。”
楊三郎放大話道“你既然求到了我的門路,我自然會把事情給你辦得漂亮,讓你安心回去交差。”
陳安討好附和,又把話題轉移到當初楚王進京時的情形,試探問起王室的八卦。
楊三郎說道“當時的情形特別混亂,封了好幾日的城,宮里頭的主子皆被全滅了。”
陳安吃了一驚,“這么多妃嬪都滅了”
楊三郎點頭,“都死光了,當時宮里頭還有許多公主,聽說除了嫁出去的,未嫁的都死了。”又道,“你想啊,連整個東宮都被屠了,叛軍殺進去,那些女人哪有活路走”
陳安聽得心驚,“那外頭那些親王可有遭殃”
楊三郎“自然有遭殃的。”
陳安循循善誘道“鬧下這般大的災禍來,想必當時的王公貴族家破人亡妻離子散也有不少。”
當即把話題扯到成王景王等人身上,試探問他們可曾有在那場災難里丟過孩子什么的。
這個楊三郎倒沒有聽說過。
陳安又問起嫁出去的幾位公主可有丟過。
皆是沒聽到傳聞。
陳安心中愈發覺得奇怪,難道這些人跟俞州的那位沒有絲毫干系
長得相像難道也是巧合
見他發愣,楊三郎舉杯道“喝,喝。”
陳安回過神兒,舉杯回應。
接著他又拐彎抹角問王姓官員,也沒打聽出名堂來。
晚些時候兩人散去,送走楊三郎,陳安在回去的路上左思右想。
平頭忍不住問“陳從事沒打聽出音信來嗎”
陳安點頭,“楊三郎說沒聽到那些貴人有丟過孩子。”
平頭“那宮里頭那些呢”
陳安“全都死光了,東宮也被屠盡。”又道,“你仔細想想,叛軍入了皇宮,那些妃嬪和未嫁的公主豈有活路可走,只怕王室也會逼她們殉國守節的。”
平頭心中疑惑,“那王姓京官呢”
陳安搖頭,“也沒聽說。”
平頭嘖嘖稱奇,說道“難不成都是巧合剛好長得差不多,剛好也是京城的”
陳安“”
這事在沒有尋到證據之前是不能亂說的,同時陳安心中也不希望梁螢是金枝玉葉。因為一旦她是王公貴族的閨女,那他們那幫土匪將會處于兩難境地。
他們那些人跟朝廷是對立的,有著天然的沖突。
可若有一天帶著他們起勢造反的女人竟然是朝廷里的金枝玉葉,只怕大家全都要跟著風中凌亂。
故而他再三叮囑平頭管緊自己的嘴,回去了莫要亂說,以防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同時也沒打算深究下去,既然她說是姓王,那就是姓王。
可是轉念一想,王姓,王室,不都是王嗎
想到此,陳安的太陽穴突突地跳了起來,不愿再去深究。
之后又過了近七八日,朝廷里才有了音信,宣他入朝上貢。
陳安懸掛在心中的石頭這才落下,上貢意味著這事成了。
朝見天子那天,他著正裝,帶上貢品進乾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