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守“嘖嘖”兩聲,說道“長寧可是東州后方的門戶,你們趙州牧舍得讓出來”
陳安“只要能讓兩地的老百姓休養生息,讓出長寧也沒什么。”
王太守心中不屑,卻也沒有表現出來,只道“陳從事且先回罷,待我們商議商議,如何”
陳安這才回了驛館。
待他離去后,王太守心中忍不住腹誹,當真是一群貪小利之人,竟妄想割讓一個長寧就把他們打發了,簡直是癡心妄想。
他左思右想,索性找人來吩咐,讓驛館那邊故意放音信給陳安,亂他們的軍心。
這不,陳安有意在這邊逗留,試圖打探郡府里的消息。
他使錢銀買通了驛館里當差的差役,那差役偷偷告訴他,說朝廷那邊派來的使臣還在驛館里的,此次送來的大禮是整個東州。
聽到這話,陳安整個人都有些裂,他難以置信道“此話當真”
差役小聲道“當真。”
陳安心中惶惶,再也呆不住了,連招呼都沒跟太守府打就灰溜溜離開了金林,快馬加鞭回魯郡報信。
當梁螢等人得知楚王竟下血本要送東州給王太守時,全都震驚不已。
梁螢自嘲道“我俞州這張臉可著實不得了,竟讓楚王這般抬舉。”
陳安心驚肉跳道“王太守應是被說動了的。”
梁螢無奈道“我若是他,也會動心,東州九郡全進他的兜里,這事不論是落到誰的頭上,都會心動。”
趙雉皺眉道“簡直是癡心妄想,我為了奪東州,費盡心思,豈能這般便宜了他”又道,“反正與金林遲早一戰,他若想來討,也得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
梁螢“倘若楚王發兵來援助呢”
趙雉“照打不誤。”
他是不會出讓分毫土地城池的,哪怕是指甲殼那么大點呢,只要把土地下放了,堅決守到底。
對方的胃口委實太大,他們不可能為了議和把東州六郡出讓,要不然先前的一切就白干了。
現在既然得知金林的意圖,就算不想打仗都得打。
目前楚王手里還握有一十多萬兵,他既然要送金林這么大的厚禮,肯定會發兵過來,趙雉當即差探子出去打聽。
梁螢要回去籌備充足的糧草和火藥供應他們應付這一戰。
離去那天她憂心忡忡,當初鐘林大軍腹背受敵,如今是他們俞州大軍遭受這種夾擊了,也不知東州能不能守住。
她到底還是有點慫,臨走時同趙雉道“倘若東州實難守住,就退守回廣陵來,切莫硬扛。”
趙雉點頭,“我明白。”
梁螢擔憂道“我跟你說正經的,城池沒了,還能再打回來,若人沒了,就什么都沒了。”
趙雉伸手捋順她耳際的發絲,“就算是爬,也得爬回俞州來。”
梁螢打了他一下,“勝敗乃兵家常事,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只要你能平安回來。”
趙雉抿嘴笑,“允你。”
他攙扶她坐上馬車。
離去時梁螢撩起簾子看他,心里頭忽然有些堵。
或許對于他那樣的人來說,生來就是在戰場上的,過慣了刀口舔血的日子,早就看透生死。
打仗對他來說猶如家常便飯,哪怕總是與死神擦肩而過呢,只要他立在那里,踩在腳下的土地就是她的。
梁螢心中覺得沉郁,總覺得這一戰會比以往的任何一戰都要艱難。
哪怕當初鐘林揮軍十萬,但至少主動權全握在自己手里,而這場戰役全是被動,被動卷入腹背受敵之境。
譚三娘極少見到她像現在這般憂心忡忡,也不由得擔憂起來,說道“阿螢莫要焦慮,車到山前必有路,當初鐘林揮軍十萬都被趙雉他們化解,這次一樣能渡過難關。”
梁螢默默地看著她,“金林五萬多兵攻東州門戶長寧,鄭曲守得住嗎”
譚三娘眼皮子跳了跳。
梁螢“這次楚王是下了血本的,他在汶陽有十萬兵,京畿也鎮守得有十多萬軍,你覺得他會派誰過來奪東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