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郡有近百萬的人口,你逼我們汶陽軍去捅簍子,其心可誅。”
王太守慍惱道“休要找借口”說罷看向甘宗群道,“我就不信,我金林還拿不下四郡。”
當即便甩袖而去。
崔功曹連忙跟上。
不曾想,甘宗群忽然道“且慢”
王太守頓住身形,扭頭道“甘將軍莫不是還不讓我回去了”
甘宗群閉目,營帳里的胡校尉等人皆亮出了兵刃,外頭亦是圍上來不少人。
王太守這才意識到危機。
崔功曹被嚇得腿軟,連忙道“甘將軍息怒,切莫傷了和氣”
甘宗群隔了許久才開口道“我甘宗群戎馬一生,遵循保家衛國,如今也不知是保的誰的家,衛的是誰的國。
“王太守本是父母官,卻無視百姓生靈涂炭,只為一己之私,著實令我等心寒。
“今日放你回去,他日東州百姓將深陷水火,還不如留下。”
此話一出,王太守面色驟變,本能地想要沖出去,卻被外頭的士兵上前擒住了,他失聲驚呼道“甘宗群你這老匹夫,背信棄義是要造反”
甘宗群“堵了他的嘴,拖下去。”
崔功曹恐慌道“甘老將軍息怒甘老將軍息怒”
甘宗群斜睨他,平靜道“金林派兵去奉水鎮壓,傷及無辜六十一人,其中婦孺二十七人,年邁老人十六人,年紀最大的八十三歲,最小的七歲,他們不過是給家人送飲食來,手無寸鐵,你金林兵如何下得了手”
崔功曹冷汗淋漓。
甘宗群繼續道“金林兵是什么模樣我管不著,可我汶陽兵軍紀嚴明,不傷無辜百姓,這是共識。
“我來東州助你們不假,你們不守信義在先,金林兵觸犯了我甘宗群的底線,我容忍不了。
“同樣,王太守,我也容不下。”
這話令崔功曹面色慘白,王太守嘴里發出嗚嗚聲,氣得跳腳。
甘宗群做了個手勢,幾人被拖了下去,隨行來的金林兵也被捉了五花大綁。
外頭晴空萬里,甘宗群望著遠處,腦中開始為汶陽軍的退路做籌謀。
現在京畿混亂,他是不會回去送死的。
如果說金林靠譜,繼續與他們協作倒也沒什么,可眼下王太守跟他完全是兩路人,跟這樣的衙門共謀出路,走不長遠。
唯有把俞州做為退路,才能保住手里的兵,保住他們這群人的立足之地。
甘宗群雖然迂腐,腦子卻不笨,當即命胡校尉等人去廣郡,把太守府控制到手里,為兵變做準備。
胡校尉心中歡喜,試探問“將軍這是打算給我們謀退路了嗎”
甘宗群沒有答話,只道“廢話這么多作甚”
胡校尉趕忙閉嘴,匆匆下去辦差。
稍后甘宗群差人去把趙雉尋來。
趙雉已經聽說王太守被綁的消息,一進營帳,就調侃道“甘將軍真有意思,你把俞州和金林的頭目綁到手里,合著是要湊一桌牌九啊”
甘宗群冷哼一聲,“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趙雉“嘖嘖”兩聲,粗俗道“那你何故把我尋來,不就是想聽我放屁嗎”
甘宗群“”
有時候他真的恨不得把這小兒踢回俞州去。
趙雉不怕死地湊上前,說道“我先前跟你說金林王太守不是個東西,沒忽悠你吧”
甘宗群沒有答話。
趙雉問道“如今你這老兒把他綁了,無異于跟金林撕破了臉,又當如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