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我們向俞州的老百姓借糧來應付金林這邊的戰役,還糧的時候他們總不會全都來討債,大多都是陸陸續續來討還,衙門身上的擔子也要輕松許多。
“此舉一來是緩解衙門的開支周轉,二來則是讓老百姓有興致參與,讓他們知道我們衙門離不開他們的支持。
“唯有大家相互扶持,方才能走得長遠,雙方都能獲利。”
甘宗群從中得到啟發,說道“如此一來,老百姓成了衙門的債主,倒是害怕衙門垮臺了。”
梁螢“正是這個道理,他們得盼著衙門越來越好,衙門好了,他們自己也受益,這就是我們這邊的老百姓愿意齊心協力的根源。”
甘宗群道“受教了。”頓了頓,“我就奇怪,俞州取締徭役又這般扶持老百姓,要如何把衙門支撐下去,原來還有借糧的路子。”
梁螢說道“這是以衙門公信力為基礎的法子,借債得還,若不然下回再借就沒那么容易了。”
甘宗群“老百姓不傻。”
他也算是開了眼界,只怕這么多諸侯中沒哪個能從老百姓手里借到糧,一來是沒有,二來就是這樣的世道能不罵衙門的老百姓真的很少。
俞州確實是有點名堂在里頭的。
待天色不早了,宴飲才結束。
今日高興,梁螢也多飲了兩杯。
趙雉送她回去歇著,她一路晃晃悠悠,心情痛快,五音不全地哼著俞州當地的小調。
趙雉哭笑不得,說道“莫要瞎唱,不好聽。”
梁螢“我偏要。”頓了頓,“我是大長公主,趙州牧得哄著。”
趙雉道“是是是,微臣得哄著。”
梁螢這才滿意了,歪著頭看向天空中的皎皎明月,伸出雙手把它框在拇指與食指中,嘴里呢喃道“今夕何夕,得此良人。”
趙雉沒聽清,問“大長公主嘀咕什么呢”
梁螢反手抓住他的衣襟拽下他的腦袋親了一下。
趙雉“”
她真的很能耐。
梁螢背著手,邁著官步,春風得意。
微醺的狀態令整個人都有些飄,手里有權的滋味挺爽,掌控自己命運的滋味也挺爽,還有對男人為所欲為更爽。
她對這個男人興致濃厚,有時候也暗搓搓想去試試開葷,但一想到避孕的問題,就有點發愁。
這不,回屋后,梁螢腦子一抽,借著酒勁一本正經地跟趙雉討論避孕這個話題。
她覺得兩人算是非常熟絡的,親過抱過,男女之間那些事也沒什么好避諱。
結果趙雉一臉別扭,甚至紅了耳根子,嚴肅道“你這是無媒茍合,不成體統。”
梁螢“”
她猛拍腦門,一時太飄居然忘了他是個古代男人。
趙雉很不自在,單知道她是匹野馬,但這般談論男女茍合,委實令他不好意思。
但對方又坦坦蕩蕩,像是在說一件很正經的事,他反倒有些手足無措。
梁螢細細回味“無媒茍合”四個字,愈發生出幾分興致。
現代講求男女自由戀愛,不存在包辦婚姻,而趙雉是個徹頭徹尾的古人,且她又是王女,倘若搞出事來,那就是節行已虧。
梁螢忽然覺得腦仁疼,原來她還是不能為所欲為啊,想睡個男人都不行。
她有心捉弄,故意說道“我這個鎮國大長公主,想睡個男人都不可以”
趙雉露出奇怪的表情,“我阿娘曾與我說過,婚姻奉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貴為大長公主,沒有三媒六聘,豈能與我,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