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老兒神經質道“外頭若有人,黑子怎么不打響聲”
蔡婆子“”
被他這一說,后背不由得冒起白毛汗。
殊不知外頭的土狗正歡喜地搖尾巴圍著穆三郎轉,硬是沒吠叫過一聲。
屋里的兩個老人緊張不已,豎起耳朵聽外頭的動靜。
穆三郎也覺得怪異,又喊道“爹、娘,你們給我開門啊,我是三郎。”
蔡婆子終是憋不住了,紅了眼喉頭發堵道“兒啊,你走吧,若是缺了什么,明日給你燒些過來。”
穆三郎“”
他聽著不對味,后知后覺道“你說什么胡話吶,我從石坪回來了,活著回來了。”
聽到這話,蔡婆子再也坐不住了,連忙去點油燈,急趕匆匆去開門。
外頭吹進來一股冷風,穆三郎站在門口,臉凍得通紅。
當時他衣衫襤褸,頭發亂糟糟的,胡子拉碴,整個人風塵仆仆,落拓至極。
蔡婆子難以置信地看著門口的人,把油燈端得高了些,去照他的臉。
瞧著那張熟悉的臉龐,真的是她家的三郎。
蔡婆子再也憋不住失聲痛哭。
穆三郎抱住她,也是激動不已。
穆老兒提著扁擔,看到穆三郎地上的影子,才紅著眼眶不可思議道“三郎當真回來了”
穆三郎見到屋里的白,一下子就明白了,忙應道“兒回來了,兒沒死。”
穆老兒扔了扁擔,忙上前摸他,有溫度有生息,是他家的三郎。
老兩口失而復得,不禁眼淚花花。
穆三郎餓壞了,蔡婆子忙去給他煮吃食。
穆老兒上下打量他,抹淚道“天可憐見,三郎回來就好,以后再也別出去了,你阿娘受不了那擔驚受怕。”
穆三郎“兒以后不走了。”
當即把他在石坪被俘虜后的經歷同自家老父親說了說,聽得穆老兒半信半疑。
不一會兒蔡婆子端來一碗馎饦,穆三郎狼吞虎咽。
穆老兒跟她說起那幫俞州土匪,蔡婆子詫異道“有這等好事”
穆三郎口齒不清,“起初我們都不信,但金林那邊確實家家戶戶都有自耕地,當地老百姓把我們罵得狗血淋頭,說我們蠢,擋自家財路。”
蔡婆子抱幻想道“倘若真能得土地,那三郎以后就不用去賣命了。”
穆老兒還是覺得這個世道魔幻,指著外頭道“杜鄉紳家的九百畝田地,全部打下來分給咱們這些沒地的老百姓”
穆三郎應道“對,全部充公,由衙門分發給有戶籍的村民,以后只交三成公糧,不交租子。”
穆老兒整個人都飄了,說道“我們現在的衙門會搞劫富濟貧把杜鄉紳家的田地分給老百姓嗎”
蔡婆子“你想得倒挺美。”
穆老兒拍大腿,“俞州的土匪進來劫富濟貧給我們梁州人打土地,那我們還攔著做什么”
這話從此成為了梁州人的靈魂拷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