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成林開門見山:“說吧,你跟鐘老先生什么關系?這次見我又是為什么?”
周曉馳抬了面前的杯子喝了口水:“自然是為了鐘老先生的事,我知道鐘老先生臨死前的一個小時前曾給你打了一個電話。”
張成林點頭:“鐘老先生是給我打了一個電話,不過很遺憾,我還沒從律師事務所動身,鐘老先生的死訊就已經傳來了。”
“這么說?你沒去過鐘家?”周曉馳問道。
張成林搖頭:“沒去。”
“那電話里鐘老先生跟你說了什么?”周曉馳再問。
張成林看著他,稍微轉換了一下坐姿:“你到現在都沒告訴我你跟鐘老先生是什么關系?”
周曉馳面不改色道:“鐘老先生是我爸年輕時的恩人,資助過我爸,只不過這么多年過去了,或許鐘老先生早就忘記了對我爸曾經有恩吧!但我爸一直記得他,經常跟我說這事,這次聽說了鐘老先生遭此不幸,無法報恩,所以就讓我來了。”
見張成林表情平淡,周曉馳又道:“張律師,據我所知,鐘老先生在去世的那天,應該還有兩周的壽命,你作為他的代理律師,你難道不知道嗎?”
“我不明白你想說什么。”張成林謝過服務員送來的水,喝了一口。
周曉馳又道:“張律師,你作為他的代理律師,難道不應該懷疑他的死很可疑嗎?”
張成林淡淡道:“鐘老先生身患惡疾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既然是惡疾,生死無常,誰都無法預料,我有什么可懷疑的?”
“那你就不在乎他電話里跟你說的事了?”周曉馳追問。
“他電話里什么也沒跟我說,只說讓我去他家一趟。”張成林平靜道。
周曉馳怔了一下。
張成林撒謊,他明明知道鐘元凱是要讓他代理遺囑一事的,卻說什么都沒說?
從張成林進來,到坐下,周曉馳都發現他有點不正常,雖然他一直表現得很平靜,波瀾不驚,但恰恰是這樣,才更加說明他不正常。按道理,既然他知道周曉馳是用了鐘元凱的名義約見他的,那他應該會有很多主動性的問題才對,可至始至終,除了淡淡的問了一句周曉馳和鐘元凱的關系和找他什么事之外,什么也沒問了,說明他來之前就是做好了應對性的措施。
這也側面說明張成林似乎知道周曉馳想問他什么,所以才回答得這么干脆并且撒了慌。
周曉馳心思急轉,緩緩道:“張律師,難道鐘老先生電話里沒有跟你說遺囑一事?”
“遺囑?”張成林一臉迷茫:“什么遺囑?鐘老先生電話里只跟我說,有事拜托我,讓我過去一趟,就這么簡單,其他的什么都沒說。”
“你撒謊。”周曉馳目光逼人:“鐘老先生明明跟你說了他有個遺囑需要你代理,還說了這個遺囑要在他死后由你公布出來,你現在卻說沒有?”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張成林怒視著周曉馳:“我不知道你找我來想知道什么,也不知道你的目的,但是我已經跟你說得很明白,其余的無可奉告,你若是這樣,我可以告你騷擾,甚至誹謗,并有十足的把握把你送進去。”
“再見,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就先走了,謝謝你的礦泉水。”說著,張成林起身,提著公文包,轉身就走。
周曉馳深深看了他的背影一眼,抬著杯子,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