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種子會被善待,張騫也沒有什么可擔憂的,他給堂邑父使個眼色。堂邑父把他二人認識不認識的作物種子都拿出來,一粒不剩,呈給天子。
劉徹叫韓子仁收起來。
張騫和堂邑父相視一眼,果不其然,種莊稼的是奴婢。
劉徹以為張騫總算相信了,心底正得意,以至于沒有發現二人的小動作。
霍去病在后頭看得一清二楚,低聲嘀咕“我敢發誓,張騫跟我之前想的一樣。”
春望“那也沒辦法。”頓了頓,“這樣也好。太子殿下安全。二歲小孩,像霍公子這么大的少年也能無聲無息把他抱走。要是叫各地藩王知道,太子聰慧不亞于陛下,他們有生之年不反,子孫更沒有機會,一個個還不得鋌而走險。”
霍去病本想回去就告訴舅舅,舅舅敢敷衍不信,他非得當頭給舅舅一下。聞言瞬間決定他相信就好。種莊稼是農夫的事,太子可以不懂。再說了,他這么小,傳出去誰信呢。
劉徹見兒子要睡著,叫衛青把他給吳琢,帶張騫等人回去。
吳琢令櫻桃在室內照看,他出來問韓子仁“都是些什么種子”
韓子仁搖頭“我不認識它們,它們應該也不認識我。”
吳琢“”
“張騫有沒有說何時種”
韓子仁“西北天冷,冬日里寸草不生,只能開春種。那個叫堂邑父的匈奴人說,草原上的開春四五月。我們恐怕得把這些種子分兩份。二月先種一份,四五月份再種一份。”
吳琢很是失望“今年種不成了”
韓子仁下意識點頭,余光中他神色不對,忽然心中一動“你不是想這時節種下去,冬日正好食用這才幾個種子別做夢了。”
吳琢心虛“這么明顯”
韓子仁懶得理他,小心收好,放劉據房中。
劉據醒來,韓子仁告訴他種子在哪兒,劉據拿出來倒榻上,挨個看一遍,眉頭微蹙。
“有問題嗎”韓子仁輕聲問。
雖然劉據不認識這些種子,但過往經驗讓他一眼就能分出好壞。他修煉早年沒少到處歷練,找靈草抓靈獸。宗門人多,不能只出不進,也不能全指望宗門長輩,他們這些小輩也得出力。
“有的好,有的不好。”
劉據挑出兩個,“這個亮亮的,這個不亮。這個胖胖的,這個扁扁的。”
韓子仁仔細看看,訝異“真是這樣。那那用藥湯泡呢堂邑父說這些都是春天種的。”說到此時,韓子仁很納悶,他確定以前從未見過堂邑父。堂邑父好像對他很有好感,他問什么,堂邑父說什么。甚至還主動告訴他,要不是走得匆忙,他們會把種在地里的葡萄什么的挖回來。
韓子仁心想,陛下叫你們去西域,難道就是叫你們尋這些。
自然不是。
張騫認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想必西域人也是這樣認為的。既然交心難,不如先從小方面入手。西域有的大漢也有,以后跟西域、甚至匈奴不就好常來常往了嗎。
張騫也是入關后才知道大漢變得他一度覺著高攀不起。
不過因為韓子仁沒問,張騫不可能出動說,所以直到張騫去世,也只有劉徹一人知道他因何弄些種子回來。
“殿下,秋天可以種嗎”韓子仁想想,“有像蘿卜的嗎”
劉據不認識。
哪怕認識也不能說,誰叫他才二歲。
“春天種。”劉據把種子往他跟前推一下。
韓子仁驚呼“殿下輕點。張騫只帶來這些。往后指不定還有沒有呢。”
舅舅能征善戰,劉據覺著有“想尿尿。”
韓子仁頓時顧不上種子,抱著他朝恭桶走去。
伺候的人不再是奶姆宮女,劉據方便起來沒有任何心理負擔。身心舒服,劉據穿上鞋就跑出去玩兒。
皇宮很大,能玩的地方不多。劉據到殿外,左瞅瞅右看看,成天不歸家的黑貓趴在貓窩里睡覺,可見這些帶毛的都嫌熱,不太可能隨他出去探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