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問“厚薄一樣不好嗎”
小太子搖頭“聽說十有八九會斷開。”
男子看看小太子的年齡身高
,也覺著叫他解釋清楚怪難為他“小人可以問問這是做什么用的嗎”
小太子“往里頭加豬油,然后青菜倒進去,無需加水,只需加少許鹽,炒變色便可盛出來。遠比水煮菜可口。我家廚子用鏊子試過。鏊子底淺,只能做我一個人的菜。我希望母親父親也嘗嘗。”
“公子小小年紀竟然如此有孝心。”男子沒有想到,“敢問公子怎么稱呼”
小太子胡扯“本家姓王,我是長孫,祖父祖母便給起名王孫。”
長安城中字王孫的人太多,男子沒有一絲懷疑“王公子真乃聽君一席話,勝走萬里路。”
“二人行必有我師罷了。”
男子笑了“王公子所言甚是。不知王公子為何戴著面罩”
“額上有胎記,一直到眼角,胎記還是紅色的,容易嚇著幼童。”
男子的臉色微變,趕忙向他道歉。
“不知者不罪。”
男子佩服“公子年幼卻通透豁達,實乃令吾輩汗顏。”
“先生,我該去湯餅鋪了。”
男子拱手“公子回見。”
“有緣再見”小太子回一禮,他身后的宦官遞給鐵匠一串銅錢作為定錢。
鐵匠感到慚愧,低聲跟男子說“我以為他是個膏粱子弟。”
男子搖頭“即便他不言不語,你也不該把他當成高粱子弟。你看那位公子的氣度,我所料不差他定習武多年。”
“他才多大”鐵匠輕呼。
男子看一眼小太子的背影“看身量十一二歲六歲習武也有五六年了。這樣的公子哪是高粱子弟可比的。”
侍衛回頭瞥一眼,正好對上男子的視線。男子被侍衛面無表情的樣子嚇一跳,本能收回視線“小公子的隨從也不是尋常奴仆。”
這點鐵匠看出來了“練過。”
“不止練過。應當騎射劍法樣樣精通。”男子篤定,“那位小公子不是皇親國戚也定出自公卿之家。”
鐵匠“尋常百姓或商賈也養不起這么多護衛。”
男子心說,養是養得起,只是這樣的護衛輪不到商賈之家。
侍衛移到小太子身邊“公子,那位男子頻頻往咱們這邊看,他是不是認出您了”
“不會的。看我帶這么多人他好奇吧。”以往萬一,小太子指著近在咫尺的湯餅鋪,“你去問問他有沒有見過石涅,能不能買到石涅。倘若可以買到,我要十車,價錢同炭一樣。我可以先付一車定錢。”
湯餅鋪東家來長安討生活正是因為家鄉石涅多,導致可以種地的良田極少。東家也曾用石涅煮過飯,可遠不如木炭麥秸好用,以至于家鄉石涅遍地,他來長安開店依然用木柴。
十車稱得上是大買賣,而這又算是無本的買賣,湯餅鋪東家不介意親自跑一趟。左右長安并州人多,他可以坐鄉親的車,路上花不了幾個錢。
侍衛只用片刻就同湯餅鋪東家談妥。
以防除夕前下大雪,翌日,湯餅鋪東家就隨鄉親回家。
十一月底,十車石涅被送到公孫敬聲和昭平君的鋪子門口。小太子早已吩咐鋪子里的管事替他付錢從他的收益里頭扣。傍晚,這些石涅被送到博望苑。
張賀一看黑色的東西就以為是炭,叫人送去拆房。然而搬到最后一袋,有奴仆忍不住嘀咕“怎么這么重”張賀也覺著重,打開仔細一看,不是炭。
張賀想進宮稟報,一看天色晚了,只能等明日。
此時小太子也不在太子宮,他在宣室殿。劉徹令手巧的繡娘做的“景帝”做好了。劉徹不敢一個人面對他父皇,小太子下午的課一結束就被春望請去宣室殿。
小太子以為老父親找他有要事,得知跟他顯擺“假人”,小太子禁不住擠兌他“父皇比我還幼稚。”
劉徹朝兒子后腦勺一巴掌“不要以為朕疼你,你就可以口無遮攔。”
“父皇,何時開始”
劉徹“天色暗下來。現在開始得把門窗全關了。你先自己玩。父皇還有幾份奏章。”
“那父皇這么急著叫我過來干嘛”小太子很是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