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舟律有時候會無意識地反抗,她的戒備,無論是在清晰時刻,還是在接近昏迷的邊緣都存在著,像是刻在骨子里。
于是洛月卿只能先安撫,再進行原本的工作。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窗外的月亮終于出現,照亮了空曠病房。
那溫暖至極的精神力緩緩退潮,奚舟律睜開眼,下一秒就感受小臂傳來的壓迫感。
她扭頭看去,之前精神奕奕的家伙現在坐倒在床邊,正巧壓住自己的手
她先是眨了眨眼,確定自己的身體狀態,這次治療的效果明顯,那長時間持續的尖銳刺痛確實得到了緩和。
奚舟律微微松了口氣,額間的汗珠終于落下,然后她又一次看向洛月卿,這一次的眼神少了些許戒備,也沒有扯回自己的手臂。
她靜靜看著旁邊的aha,露出些許困惑和復雜,這對她來說是極為罕見的情緒,只片刻就消失無蹤。
“洛月卿”低而沙啞的聲音響起,輕得好似風一吹就散開,自然也不能將對方喚醒。
奚舟律沉默了下,便盯著對方打量。
這個莽撞輕佻的aha,有著比大多數oga還要艷麗的長相,上挑的眼尾像小勾,尾處還有一小顆不明顯的灰痣,連閉眼沉睡都不曾削減半分,像極了她本身的信息素
厄瓜多爾紅酒玫瑰。
名貴罕見又極美麗的品種,據說在沒有鐵器工具的時代,就有人不顧密林中的危險重重,赤手握住滿是尖刺的枝葉,小心將玫瑰采摘,更別說花費千金求花的貴族。
空氣里還殘留著摻著淡淡紅酒味的玫瑰香氣,和燃燒的木炭香融在一塊,出乎意料的搭配,卻并不難聞,令人想起玫瑰奶茶這樣溫暖甜膩的東西。
她不知想了多久,才想要扯回發麻的手臂,這朵玫瑰像粘人的貓一樣,不僅沒有松開,還越發貼近地抱住。
奚舟律驟然僵住,隔著單薄布料傳來的柔軟感受,直接將整個小臂包裹,她甚至微微抬手,便能觸碰到灼熱的圓弧。
呼吸一滯,不明顯的喉結也跟著上下滑動。
“洛月卿,”她提高了音量。
“唔”回應她的是含糊的音調。
趁對方微微起身,奚舟律一下子抽回手,刻意冷淡的聲音很是僵硬“你回床上去睡。”
洛月卿有點懵,眼尾的困意水霧幾乎凝結成珠,眼簾一扇就要落下來。
奚舟律見狀,只能柔和下語調“很晚了,你快回去睡覺吧。”
對方這才點了點頭,想不起細究,遲緩起身往床上走。
夜色更濃,晚風依舊,吹落樹稍落葉。
奚舟律沉默片刻,終于閉眼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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