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霧拉扯著日光,奔流不息的河水被染成炫目的顏色,遠處的牛羊奔跑,隨著一聲咿呀門響,安提利亞城終于蘇醒。
鳥雀踩上陽臺,嘰嘰喳喳個沒完,一夜未合上的窗戶有風灌入,帶著陽光,往房間里拽。
那陷在床鋪凹坑中的兩人相擁而眠,床尾還有個裝著龍蛋的小窩,被巨龍大人踹到角落里去。
成束的日光落下,月卿皺了皺眉,越發往墨提斯懷里鉆。
墨提斯便無意識地將她抱緊,抬手拍了拍她的腦袋,以作安撫。
不過這效果甚微,月卿依舊閉著眼,發出不滿的哼聲,散落銀發半掩住面容,瞧不清神情,但卻能看見她薄唇碾磨了下,像是在叼著什么東西。
回應的是墨提斯輕嘶聲,好像懷里人碰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覆在腦后的手不由按緊,無意識下做出錯誤的舉措。
饒是這樣,月卿也沒睜開眼,不知道是不是巨龍很會憋氣的緣故,竟沒反抗,仍由自己被埋在一片瓷白中。
然后,熟悉的吞咽聲響起,還有隱隱約約的水聲,像是稚兒喝甜水時,故意的咂嘴,以表示自己細細品嘗的樣子。
雖然昨天晚上已努力過,但這段時間正是最麻煩的時候,明明已經一點兒也不剩下了,早上又變得很多。
像是徹底熟透的桃兒,輕輕一咬就有汁液流淌。
礙事的被褥被扯開,月卿喝得急,有些蠻橫的樣子。
到底是頭巨龍,怎么喂也喂不飽,要不是早早就不需要食物填飽肚子,克里塞大陸上的生物得滅絕一半。
覆在腦后的手不由收緊,勻稱手指鉆入發間,又忍不住揪住,像是在馴服一匹桀驁的馬,不忍心用力的后果就是被馬占據主動權,不僅沒有停下,反倒越發得寸進尺。
墨提斯屈身彎腰想躲,可連腳心都被龍用腳背抵住,環抱在腰上的手一扯,剛剛分開了些許縫隙又重新貼緊。
惡劣又霸道,完全符合人類對巨龍的刻板影響。
可這家伙半點想改的意思都沒有。
但龍也不是魯莽愚蠢的笨蛋,知道自己不能太過分,要是惹急了獵物,便什么都沒有了。
她稍稍解渴后,就微微放松了些,像玩一樣,用尖銳犬牙劃過漲紅的地方,在墨提斯感到刺痛前又感覺含住,柔軟而潮濕地包裹住對方。
墨提斯眉頭依舊皺起,可眼尾卻多了一絲霧氣,手往下滑落,揪住對方的耳垂,好像這樣就能威脅到對方一樣。
可巨龍骨子里就寫著叛逆兩字,不僅沒有被威脅到,反倒又重新開始。
被踹到床尾的龍蛋,連同它厚實的小窩一起縮在角落里,陷入沉睡的龍崽子還不知道原本屬于它的食物,被另一頭惡龍搶去。
被褥窸窣響動,差點順著床沿滑落,幸好被月卿察覺,趕緊抓了回來。
墨提斯實在太困了,她本該是這段時間最需要休息的人,可因為女王的身份和挑釁的敵國,她只能強撐著坐
著王位上商量討論,最大程度上為前方的軍隊準備、考慮,成為他們最可靠的后援。
所以她這些天十分勞累,再加上昨晚的折騰,就算月卿在鬧騰,也不肯睜開眼,斷斷續續的淺眠。
屋外天色已大亮,暖洋洋的日光將整個城市籠罩。
大街小巷傳來叫賣聲,有人叼著面包匆匆走過,表情焦急。
墻角的青苔向來悠閑,那白色的小花搖頭晃腦,不知在看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