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江循怎么還沒來不會是梁微在這兒,他覺得尷尬”
“說什么呢,梁微的孩子都能打醬油了,都過去多少年啦,人家怎么可能在乎這點陳谷子爛芝麻的舊事。你說是吧,梁微”
被叫到名字的女人長相清秀溫婉,穿著淡綠色長裙,一頭披肩的黑色長發。她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微微一笑道,“你們就別調侃我了。他可能有什么事耽擱了吧,或者工作忙也說不定。”
“說起來,當初江循不是進了國企嘛,現在應該混到管理層了吧”
“我倒是好奇,班草現在有沒有女朋友啊,怎么朋友圈里什么信息都看不出來,該不會還單著吧”
有個男人不屑地出聲,“什么班草不班草的,說不定人家早就發福變樣,成了中年油膩大叔,沒臉來呢。”
“我說劉胖子,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樣,還好意思說”
“不好意思,各位,我來晚了。”
說話人穿著黑色t恤,同色系的長褲,身形高挑挺拔,眉目疏朗,手里拿一把深藍色雨傘,面帶歉意地站在包廂門口。
他一出聲,包廂里其他人幾乎同時轉頭看去。反應最快的是當年十八班的班長,叫高楊,他當初就跟江循關系不錯,現在看到他出現,立刻快步走上前,親熱地攬住了對方的肩膀。
“江循,你可算來了,我們就等你開席呢。”
江循把傘收好放到一邊,朝眾人笑笑,“抱歉,公司臨時有個項目要加班,待會兒我自罰三杯。”
“班草,你還是和當年一樣帥,一點都沒變。”坐在梁微身旁的女人笑瞇瞇地看著他,毫不掩飾目光里的欣賞。
從江循走進來開始,包廂里的老同學們目光就沒從他身上移開過。同性大都是嫉妒,不甘,他們這些年過三十的中年男人哪一個不是早早地發福謝頂,有些人的啤酒肚都快趕上孕婦了。偏偏江循還是那么高挑挺拔,帥氣耀眼,簡直讓人看得牙癢癢。
異性的目光就不一樣了,她們大多已經成家,看江循的目光完全是純粹的欣賞。跟高中時略顯青澀的少年不一樣,年近三十的江循氣質更加沉穩內斂,舉手投足都散發著成熟男人獨有的魅力。
江循只當沒看到那些熾熱的目光,面色如常地在高揚身邊坐下。
他加了一天的班,身心俱疲,本來不想參加同學會,無奈高揚不停地電話轟炸,勒令他不準放鴿子,只好冒著雨打車過來了。
“江循,怎么周末還加班啊,你們國企不是都很清閑的嗎”劉浩開口問。
江循放下茶杯,無奈一笑,“我們是根據項目來的,項目趕進度的時候,組里就會忙一點,周末加班是常事。”
劉浩哦了一聲,似乎從這句話里聽出了什么,“你還要親自跟項目啊我以為你多少是個副總了呢,再不濟,也得是個部門經理吧”
劉浩讀高中那會兒暗戀過梁微,可梁微一門心思都撲在江循身上,連正眼都沒看過他,他心底別提多酸了。雖然過去這么多年,江循早跟梁微分了手,但有膈應江循的機會,劉浩還是不想放過。
“我能力不行,到現在也只是個小組長而已,讓大家見笑了。”
江循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面不改色地喝下。
梁微轉頭看了他一眼,有些詫異。以江循的能力和才干,怎么可能進不了管理層,估計是他不夠圓滑,加上沒有背景,才一直沒有被提拔
梁微在心底惋惜地嘆了口氣。
江循說完那句話后,那些看好戲的目光反倒收斂了。大概是看到當年意氣風發的天之驕子現如今也不過是個被生活壓彎了腰的社畜,不少人心里得到了平衡,反而有些可憐他。
“江循,你在那破公司待著有什么意思,要不出來跟我干”
說話人是坐在江循斜對面的一個男人。在眾多發了福的老同學里頭,這位是唯一一個長相端正斯文的。只是他戴了副眼鏡,江循一時沒想起來他是誰。
高揚提醒他,“這是莊諺,當年班里的混世小魔王,家里特有錢的那個,現在自己開公司,要叫莊總了。”
江循想起來了,好像當年三班是有這么一號人物。仗著家里有錢有權,不好好學習,成天在班上跟老師對著干,也沒人敢惹他。
他跟這種囂張跋扈的富二代沒什么交集,是以印象不深。
莊諺看江循沒認出他來,嘴角微勾,笑容帶著一絲調侃。
“不是吧,江循,你當年管紀律的時候批過我不少次呢,沒印象了”
江循也笑了,“莊總的記性比我好。我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