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門是虛掩著的,江循一推就開了。方才兩人的對話,他聽到了大半。
他太清楚沈雪蘭在這段婚姻里受到了多少折磨。
江立業年輕的時候長相俊朗,跟沈雪蘭結婚后還時不時跟廠里年輕的小姑娘勾搭,沈雪蘭當時懷著江循,忍過去了。然而這么些年,江立業在外面的風流債就沒怎么斷過,江循甚至在他手機上看到過他跟別的女人的親密照,要不是兩年前生的那場大病拖垮了他的身體,江立業也不會老老實實回歸家庭,修身養性。
雖然早猜到江循會站在沈雪蘭那邊,江立業還是氣得眼前一陣陣發黑。
“你們母子倆是想合起伙來氣死我吧”
江循神色淡淡,“這是醫院,就算您暈過去了也會有醫生過來搶救,不至于氣死。”
江立業簡直破大防,他冷笑兩聲,“行啊,離婚就離婚。你的新房子我不稀罕,我就住舊房子,以后我江立業跟你們母子倆沒半毛錢關系”
他掏出文件袋里的筆,梗著脖子,滿臉陰沉地在最后一頁簽上自己的名字。
病房門被打開,在外等得心焦不已的葉汀立刻沖上來,關切地看著江循和沈雪蘭。
“沈姨,您跟江叔真的”
“協議已經簽了,下周一就去領離婚證。”
沈雪蘭的眉眼中帶著一絲堅定,還有罕見的釋然。
“小葉,你不用自責,這是我早就想好的事情。”
葉汀眸中帶著不忍,萬分愧疚地垂下頭。他失去了父親,所以知道那是一種什么感受,他不想讓江循也經歷那些。
“這幾天你爸在醫院”
“我請了護工照顧他,直到他出院。”江循
伸手握住沈雪蘭一邊肩膀,面帶擔憂,“媽,您還好嗎”
江立業和沈雪蘭是自由戀愛結婚的,年輕時感情很深,要不然沈雪蘭也不會忍讓這么多年。離婚這個決定,她肯定做得格外艱難。
“我沒事,你康姨還約我晚上跳廣場舞呢。”
沈雪蘭拍了拍江循的手臂,面帶微笑地看著他,“你們好不容易拍完戲,應該放松一下。別想你爸的事了,回去好好休息。”
“嗯。”
江循眼眶微澀。
確認江父的身體沒有大問題后,葉汀和江循去新房拿了行李,回了清溪山的臨湖別墅。
三個月沒回來過,雖然時常有家政上門打理,后院的雜草還是長高了許多,游泳池也漂浮了不少落葉,需要清理。
葉汀想再叫家政上門,江循沒同意,自己拿起工具去了后院。
葉汀站在藤椅旁,看著江循耐心地用網兜清理落葉。他心里清楚,江循現在急需找點事做,才能
平復心中的不安。
他默默地拿起長柄刷,走到他身邊,陪他一起清理泳池。
花了整個下午,兩人清理完了泳池,雜草也用除草機割完了。江循渾身是汗,回一樓洗了個澡,隨便穿了件t恤和短褲出來。
“外賣到了,過來吃飯。”
葉汀在私房菜館訂的菜到了,他把盒蓋打開,食盒一一擺在桌面上。
江循在餐桌旁坐下,“有啤酒嗎”
“當然,這么熱的天,怎么能不喝冰啤。”
葉汀從地上拿起一打冰啤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