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雙雙陽綁在一起,前途叵測。
有巨大風險。
去參加科舉,前途明朗。
一帆風順。
至于京都朝堂還能存在多少年,這就是另外一個問題——就算亡朝,朝臣大多也是活著的,不過是換了個皇帝服侍而已。
當然,得臉皮夠厚。
許久。
幾乎是晌午時分,符祥和楊蕘才一臉困倦的對視一眼,他們有了決議。
符祥剛抬起頭。
楊蕘卻哈哈一聲大笑,“我這個人,家里有錢,可還沒享受過當官的快活,所以齊大人,我選擇去科舉,我要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遍京花,所以還是讓符祥去受苦吧。”
這就不厚道了。
一貫冷靜沉默的符祥漲紅著臉,怒視楊蕘,“憑什么你去科舉,我符祥讀書一生,這輩子不就求個一甲中第么,一生之愿,豈非功虧于潰。”
楊蕘依然一副樂天派,哈哈樂道:“不是我楊蕘看不起你符祥,學問上雖然你與我平分秋色,但在為人處世上你差了我楊蕘十萬個齊大人,你就算去參加科舉,就你那作風,不懂得阿諛奉承,也不懂見風使舵,到頭來還不得像老教諭的公子一樣,在某個默默無名的小縣城候補一個縣令。”
齊平川哭笑不得。
感情在楊蕘心中,我齊平川已經只是一個價值衡量單位了么。
符祥臉色漲紅,據理力爭,“讀書人有氣節,污濁黑暗之事不趨炎附勢,況且朝中也并不是你這等人,也有唐沽這類剛正臣子,我高中之后就為何一定要候補?”
不見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楊蕘呵呵一樂,“話是這么說,可朝中有幾個唐沽和唐鐵霜,退一萬步,你能得到重用,然而你符祥有去京都的路費么,你有去參加科舉的一應資費么?”
你窮。
而我楊蕘,則富裕得流油。
門外。
聽著兩人爭吵,陳歆慕一臉失望,對老教諭道:“老先生啊,不是我說啊,你這學問本事是大,教出來的弟子也有才華,可你這教他們做人有點失敗啊。”
這兩個人其中任何一個跑到山里,就他倆這覬覦富貴恐懼艱辛的心態——
我陳大劍仙一個都看不上。
沒準什么時候看不順眼就拔劍給劈了。
完全是庸才嘛。
老教諭徐思青笑而不語。
陳弼在一旁輕聲說道:“你眼里看見的,耳里聽見的,不一定就是你想的真相,安靜等著就是。”
屋內,齊平川和陳歆慕一樣。
對符祥和楊蕘兩人失望的很,暗嘆無論誰去山里,都不是長久之計。
得重新物色人才。
話說回來,不知道老教諭徐思青那個在昭寧縣候補的公子怎么樣,能否和雙陽一心,如果能,倒是可以考慮一番。
符祥被楊蕘用錢一壓,頓時訥訥著說不出話來。
他確實沒錢。
能在縣學求學,也是因為老教諭徐思青的緣故,否則他的家境,根本不足以支撐他讀書讀到現在,也許早就找了個腌臜營生。
許久,才沒甚底氣的道:“我讀書多年,突然要管理民生政事,怕是力有不逮。”
這是事實。
也不是事實,老教諭平日里其實教了不少,書中也有先賢教誨。
楊蕘當然知道,樂道:“那不湊巧了,我楊蕘這輩子大魚大肉,沒吃過什么苦,眼里看的都是天下大勢,哪知尋常百姓艱辛,讓我去管理地方民生政事,我怕咱這里會再出一個何不食肉糜。”
這也是事實。
但楊蕘也在撒謊。
雙陽城誰不知,首富楊橓極其仁厚,若有災年,也會開倉放糧,家風亦優,時常教導子女要善待他人,莫以善小不為不已惡小而為。
楊蕘耳濡目染,加上老教諭教的好,所以他父子二人,其實有個流傳不太廣泛的別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