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司罕看著眼前的人,實在難以將他與自己今天得到的資料相匹配。
他14跟著父皇出征,征戰沙場十余年,很少能看到這樣干凈的眼睛。
甚至在那樣純凈的眼神之下,他過于耀眼精致的美貌,也不再是最引人注意的。
除非祁非白極其擅長偽裝,否則他怎么可能是資料中那樣惡毒的人。
陸司罕掩飾自己的思緒,對祁非白說“我才從戰場回來,兩年的戰爭中,我失去了五個情同手足的兄弟。”
話落,關凜域再次出現在門口。
祁非白余光瞥見門口的身影,下意識轉頭看去,與關凜域視線相交時,類似于從前發情期的沖動從心底生出。
他呼吸變得緩慢,指尖也微微顫動。
關凜域先他一步扯開視線,看向陸司罕。
祁非白也扯回視線,看向陸司罕。
他聲音有些輕,勸說陸司罕“我在學校成績不好,不是一個好的診療師,我可能無法幫到你。”
陸司罕道“不,我覺得你可以。”
關凜域眉尾微顫,關上診室房門,坐在房間角落的沙發上,收起氣勢,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診室辦公桌右上角的彈幕區滾動速度極快,各種言論紛雜,卻沒有人將目光落在那上面。
祁非白小心問道“他們都死了嗎”
陸司罕點頭“對,死于蟲族之口。”
祁非白眼眶霎時紅了。
蟲族,是人類的敵人。
就像海豹之于企鵝。
不過人類比企鵝厲害,他們自身實力不如蟲族,卻發明了許多武器,借助那些武器,得以與蟲族抗衡。
祁非白深吸一口氣,無法抑制共情產生的滿腔難過,只覺得胸口也因為陸司罕的幾句話而沉悶發痛。
“那你一定很難過吧。”
說這句話時,他甚至控制不住聲音哽咽,以及眼眶傳來的酸痛。
陸司罕放松的身體在此刻繃緊,喉結微顫,看向祁非白的眼神更是深不見底。
他聲音啞了三分“是,我一直很難過。”
話落,他屏住呼吸,極力調整自己的情緒。
這不在他的計劃中,他并未想過在直播中透露真實的情感,一切的起始,只是想要作秀。
診室角落盡量減少自己存在感的關凜域,鼻息之間清甜的椰香味比方才明顯了些,讓他險些懷疑祁非白出門沒有打抑制劑。
他隱藏在角落綠植之后,目光落在祁非白身上,帶著連自己也難以察覺的、隱藏于眼底深處的欲望。
好在,直播間沒有切換關凜域的畫面,無人知曉他此時的心境與狀態。
但此時此刻,診療室的氛圍,前所未有低沉壓抑,彌漫著來自于戰場的悲壯和泣鳴。
直播間觀眾將注意力放在祁非白的診療過程上,他們聽到祁非白直白詢問陸司罕是否難過,將他罵了個狗血淋頭。
第一次見診療師不安撫情緒,反而往傷口上撒鹽的
這也太不專業了節目組怎么通過他的報名的
節目組趕緊干預,二皇子可不是一般人,最好立刻將他帶到祁非白堂哥診療師
祁耀診療室的患者情緒已經完全穩定下來,這才是優秀的心理診療師
診室敲門聲響起,診室里三人目光同時轉到門口。
祁非白深吸一口氣,起身來到門口,打開房門,門外出現一個長相與他有五分相似,卻不如他精致的男生,以及節目組的導演和其他工作人員。
那個男生便是祁非白的堂哥,祁耀,除容貌外,各方面壓制祁非白的人。
也是觀眾們千呼萬喚的那個人。
他目光滿含責備看了祁非白一眼,隨即又看向角落的關凜域,被關凜域的冷漠刺傷,他垂眸掩飾眼底的不甘,再抬眸望向陸司罕時,滿眼只剩擔憂。
祁耀身后的導演上前一步,“二皇子,您要不要換一個診療師,祁耀是我們這一季診療師中能力最強的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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