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會兒又忘記了自己該生氣,甚至上前半步靠近關凜域,“你看你看血管可以在蛋液里流動,企鵝寶寶長得很好,沒有受傷,也沒有死胎”
黑暗中唯一的光亮,占據了關凜域所有的目光。
光亮中暗紅色的血絲,以及絮狀物中間規律跳動的心臟,都在告訴他,這顆企鵝蛋中有一個生命,而他是自己的血脈,是自己和祁非白的孩子。
這一刻,他才真實的感受到“孩子”的存在,感受到它蓬勃的生命力,感受到它的心臟那微弱到幾乎快要看不到的跳動,散發著無限的力量,沖擊著他的人生。
關凜域再次抬起僵直的手,想要觸碰包裹著他的孩子的企鵝蛋殼。
祁非白看到他手探過來的那一瞬間,立刻關了燈,將蛋摟進懷里。
他又記起了自己現在應該生關凜域的氣。
他惡狠狠瞪了關凜域一眼“你不是不要我們了嗎我才不讓你摸呢,你又不想給他當爸爸,有的是人想給他當爸爸,小蘇和明悟就想給他們摸不給你摸”
關凜域僵硬的手在空中握成拳。
兩人都忘記了,此時和小蘇的通話還沒有掛斷。
電話那頭的小蘇和明悟這種害怕被關凜域暗殺致死,卻又很期待給企鵝蛋當爸爸的心情,好復雜。
他們在那一段旅途中,也在某個黑夜關掉了房間里所有的燈,用照燈看到蛋殼里小生命心臟緩慢有節奏跳動的模樣。
那一瞬間,縱使覺得一切再荒誕,他們也再不能拒絕這個生命的存在,甚至甘愿永遠呵護他。
祁非白的刺激還未結束。
他見關凜域面容緊繃,眼底洶涌,不知涌動的是什么情緒,覺得心里有一種莫名的舒暢感。
于是他又得意洋洋加了一句“小蘇還帶著育兒袋孵過蛋呢我明天就去找他,讓他再孵一天”
小蘇“”
害怕又想要。
此時,門外的關凜域母親心中滿是擔憂。
她方才站在門外,也聽到一些祁非白帶著怒氣的聲音,只是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什么。
過了這么會兒,房間里好似又安靜下來。
她終究有些不放心。
關凜域已經獨當一面,甚至處理了許多集團及帝國的大事。
但兒子在母親面前永遠都是孩子。
她輕輕敲了敲門,對門里的兩人說“怎么進房間這么久,凜域,午飯已經做好了,要不先吃飯吧。”
“我進來了哦”
話落她打開門,看見祁非白懷里抱著一顆蛋,正在往衣服里塞。
旁邊的關凜域抬著手,好像想幫她,卻又不敢觸碰。
關凜域母親視線落在那顆企鵝蛋上。
當然她并不知道那是一顆企鵝蛋。
她眼底的擔憂轉化為疑惑“你們怎么抱著一顆蛋”
片刻她想到什么,眼底溢出笑意和寵溺“是小白想吃蛋嗎這是你們從哪兒找來的,這么大顆”
“小白,你想怎么吃做成煎蛋還是芙蓉蒸蛋或者煮個蛋湯”
祁非白瞳孔震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