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對方話語一頓“我也非常尊敬桑教授,他的離開是對世界的打擊。”
他看了看左右,發現獻花儀式即將結束,這個葬禮也將步入尾聲。
對方不再贅述,扭頭看過來,將顧星河的怔愣誤解為沒走出來的麻木,皺眉靠近后低聲道“我不會放棄追逐真相,桑教授的離開本不應該,我調查出了一些東西,如果您愿意來閱讀并稍做補充,我將感激不盡。”
他說完這句話,就在人群涌上來前,扶著帽子匆匆離開了。
那樣的方式
本不應該
顧星河的大腦迅速運轉著,他嘗試從一無所知的處境下,分析出那人說話的言下之意。
他對著桑秋的棺木怔愣片刻,一把拉過之前走開了一會的胡途“我哥怎么走的”
胡途頓時面露震撼的神色,連后綴都沒喊“顧星河,你沒事吧”
他懷疑顧星河情緒波動太大,導致精神失常,人都要嚇飛了。
但好在跟顧星河關系鐵,他沒有第一時間大吼大叫,而是上下打量顧星河,感覺并沒有過激行為,表情也確實真摯,就道“我希望你還算清醒桑教授離開得很突然,但這不是你詢問我和陸雪翎有沒有可能和陸雪執一樣出事的原因。”
說到這里,他神色低落“陸雪執當初并沒有痕跡,還處于失蹤的狀態,但是桑教授,你不是看得很清楚嗎。”
“他當時從樓上掉下來,已經沒有呼吸了。”
胡途抿了一下嘴。
他拿礦泉水瓶匆匆灌了一口,擋住自己突然有點紅的眼睛,含糊地說完最后一句話“他已經主動選擇走了你在家發瘋了那么久,是時候接受事實了。”
顧星河“”
胡途說得不算隱晦,他聽明白了。
桑秋是跳樓自殺的
得出這個結論后,顧星河的腦袋里一片混亂。
早在看了那群人的日記后,他就得知了桑秋會早逝的消息,自己也猜想過很多可能性,比如失蹤,比如被人刺傷,又或者是別的。
但他唯獨沒想過是自殺。
桑秋在他印象里,一直都是堅強的、溫柔的,不會輕言放棄的人,他一直以自己的哥哥為世界上最好的榜樣。
這樣的桑秋,居然會選擇自我解決生命。
顧星河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他們在原地站了一會。
中間有人過來想和他們說話,但注意到他們都神色不對,便體貼地沒過來打擾,遠遠地點了點頭。
顧母也來了一趟。
她看上去仍然是女強人的樣子,只是臉色更衰老、更蒼白些,穿著干練的黑西裝,獨自過來。
桑父站得很遠,一直在注視棺木,并沒有過來。
“最后的致辭,”顧母過來后,輕聲說,你要上去嗎”
顧星河腦袋一片混亂,語言組織也暫時下線,更何況他并沒有準備致辭,因此搖搖頭。
顧母沉默了一瞬“我也覺得你沒準備的。”
她伸手過來,拍拍自己兒子的背,順便把顧星河手臂上的白布扯過來,給我帶上“征用。”
她把白布綁在肩頭,眼里流露出悲傷“現在很多禮儀都沒有了,我也沒準備這個。”
“雪翎那個姑娘也帶了,跟我說,這是桑秋當初說的一個禮節,”顧母說,“說雪執那個小孩子走的時候,桑秋也給她帶了,說是至親走的一種禮節。”
她嘆了口氣,沒接著說下去。
胡途接話道“雪翎也和我們說過,但是她也說桑秋當初講,其實桑秋也不是很確定古時候的禮儀。”
顧母勉強笑了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