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氣。”這位警察格外體貼地,“有事請聯系。”
燕川柏目送警察帶著人離開。
雖然說外城和內城的矛盾尖銳,可從城內來看,仍然是一片安詳。
盡管警察有些警惕過頭,但也無法否認,對方確實是在勤勤懇懇地工作。
燕川柏注視著中央廣場上自由自在的路人們,參觀了一條生意興旺的商業街,每一處地方都是和平且和諧,并沒有天災來臨的感覺。
他打了一輛車,要求車主帶他去北區。
出租車司機嚇了一跳“最近那邊房價猛降,生意也關了不少,聽說北區外面出事,搞得那邊也人心惶惶,很不安全,你最好還是不要去。”
燕川柏借口說“我有家人在那邊。”
司機“那也等他們被安排過來比較好啊,那邊的居民差不多都搬空了,要等排除了危險再換地方。”
燕川柏神色一動“搬空了上面給他們安排了遷居的地方”
司機自然地點頭“對啊,上面還是很負責的,被通知有危險要離開,安排遷居的地方不是理所應當嗎”
燕川柏猶疑“但是我聽說,北區外面的人并沒有被安排”
“噓,噓”
司機連忙打斷了他的話。
說到這種問題,看起來普通的司機大叔變得格外焦慮,四處查看周圍的人有沒有聽見,才松了一口氣,繼續道“這不一樣。”
“不一樣。”
“外區的不算人。”司機說,“我也知道這么說挺殘忍,但資源不夠是事實吧,我們家好不容易靠著錢財在這里生存下來,如果那些人進來,我們又該去哪里活著呢”
燕川柏“但是建高層建筑,或者修建地下室,總有辦法容納更多的人。
”
“可能吧。”司機不認同地說,“但那需要時間,也需要挑出地方來重新建造,高層的人是絕對不會騰出空間的,那最后成為鴿子籠的,不還是我們自己嗎”
他說完這些,就像是在酒館大談政治的酒鬼一樣嘆了口氣,瞅著燕川柏若有所思的樣子,沒再說什么,一踩油門把燕川柏搭到目的地,收了錢就跑了。
燕川柏下車后,從北區出去。
北區的審查機關非常嚴格,有著重重把守,如果不是桑秋名聲太大,再加上保鏢公司也確實和邊境有點關系,他可能還沒那么容易被放行。
“記得在下午五點前回來。”門口軍方叮囑他,“再晚一點,就需要人擔保你才能回來。”
燕川柏點頭,離開了北區。
從北區往外走一段路,房屋逐漸矮小破爛,草地的痕跡也逐漸消失。
幾乎每隔十分鐘,腳底就會產生震感,沙塵也突破重圍,卷得臉上滿是灰塵。
這里幾乎看不到慢悠悠閑逛的人,所有人不是在路途上忙碌,就是對著地上的裂痕發呆,眼里空空茫茫,并且越往里面走,出現的血痕也越多,偶爾能看到人類被夾進地下裂痕,身體徹底被斷成兩半的情況。
慘烈得像是地獄景觀。
再前面就不讓進了,據說發生蟲災的地方被重重把守,即便是桑秋保鏢的身份也不管用。
燕川柏卡著時間返回江城,北區空蕩蕩的,甚至沒法打出租車,他便一路走回去。
到家里的時候,桑秋已經做好了晚餐,坐在椅子上發呆。
“抱歉,”燕川柏說,“晚了點。”
“沒事。”桑秋平淡地說,“吃飯吧。”
他無視了燕川柏身上的灰塵,甚至沒有詢問對方擅離職守,用自己的名聲去了哪里,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又或者他完全不關心這些。